咬著牙喝罵了一聲,隨後卻是沮喪而頹然的嘆了口氣,現如今他都已經落到這步田地,這樣也不過是顯得自己無能無助而已,還能夠如何?
現如今,自己的生死都掌控在那個孽子的手中,若非自己對這個孽子還有些用處,恐怕自己能否活著都是個問題。
皇位的爭鬥,永遠是血淋淋最無情的,所謂的親情在那張椅子面前,分文不值。
“陛下也不必如此!”史浩輕嘆,“還需保住自身,這天下忠臣良將不少,只要有合適的機會,就能夠號召天下兵馬勤王,屆時,陛下再度返回臨安還不是輕而易舉?”
相比史浩,劉珙則耿直的多。
他苦笑一聲,“史相所言的確如此,可是,現在的情況我們也並不清楚,哪怕真的發出詔令,這天下能夠歸順而來的又能夠有多少?再者說,就算是有人前來,現在我們幾乎算是被恭王幽禁,屆時重返臨安,這天下是陛下的還是恭王的?”
“所以,不管如何,還是能夠脫離恭王的控制,屆時不管是西去利州還是北上開封,都可以讓陛下無虞,有利州或者燕國公兵馬輔佐,返回臨安還不是輕而易舉?”
麻邵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口卻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分說。
“麻大人,現在我們都到了這等境地,難道還要藏著掖著,有什麼話,儘管說出來便是了。”
見到幾人的視線盡皆注視,麻邵這才小心說到,“這……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整個大宋的兵馬以燕國公和張相為最,又正值亂世,焉知他們不會有什麼其他的想法?若如此,哪怕陛下前往,也不過是剛出狼穴又入虎口……”
麻邵的話讓幾人怔了怔,隨後劉珙喝到,“麻邵大人,張相與燕國公二人豈是這等奸佞。”
一旁的史浩思索片刻說到,“對於二人老朽倒是也接觸不少,依老朽看,二人的確並非是奸佞之子,不過,事情卻也並非絕對,畢竟這世間最難測的便是人心。”
“若是陛下無恙,老朽以為,以他們二人的秉性來說,定然是忠心不二位陛下效力,畢竟,二人得陛下隆恩,與陛下之間的交情不淺。可是,若是陛下情況不明朗,事情就難說了。你們不要忘了,當年太祖之事……”
幾人默然,當年一個趙普就能夠讓太祖黃袍加身,而現在沈堂或者張浚的麾下,會有多少人願意去做趙普。
功大莫過於從龍,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能有的。
幾人正要再說,卻聽得外邊先是一聲輕咳,隨後王權的聲音傳來,“老奴見過恭王殿下!”
隨後,門戶開啟,趙惇踏步進入到屋室之內。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諸位。”
史浩幾人還了一禮,隨後便是想要離去,不過,趙惇卻是說道,“幾位盡皆是父皇心腹臣子,現在父皇想要與那逆臣相爭,自然也要幾位鼎力相助,如今本王於父皇商議一些國事,幾位也在一側聽一聽,出出主意。”
幾人應聲,隨後便是坐在一旁。
一行人盡皆坐定之後,趙昚只是閉著眸子絲毫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而趙惇對此也不在意。
“父皇,之前咱們不是已經寫了一些密信,讓父皇的一些親近臣子前來匯兵,如何到現在也沒有任何的訊息傳來?不會是父皇那些密信之上,未曾寫明白,或者是某些人在那些信上做了手腳吧。”
趙惇邊說著,邊笑盈盈的看了一眼史浩幾個。
趙昚冷哼一聲,“哼,你若信不過朕,又何必多言,反正現如今朕之生死也在你一念之間,你直接弒君,之後的事情自行揣度便是,還來問我幹什麼?”
“父皇何出此言!”趙惇笑道,“父皇倉皇出臨安,兒臣不過是為了父皇安危,所以方才率兵保護,怎麼到現在,竟是成了兒臣的不是?而且,兒臣自忖,到了靜江府之後,一應吃用兒臣也未曾苛待了父皇和諸位大人,這樣的話,可是讓兒臣寒心了。”
“保護?你心中如何想的,你自己知曉。”
趙惇皺了皺眉頭,失去了與趙昚拉扯的耐心,這些老傢伙,都落到了自己手中,還擺什麼皇帝、左相的架子?如今可不同往日。
“父皇,現今的局勢,可不大好,所以你我父子二人,還當同心戮力才是。”
“兒臣得到訊息,臨安的變故發生之後,到目前為止,利州、成都府並未有兵馬調動的跡象,顯然在張浚此人心中,父皇也未必有多重的分量。”
“燕國公倒是對父皇在意,他回返之後在汴京路匯兵,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