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餘杭縣,到底該怎麼守!如果守不住,那後果將如何。”
高柄的話讓不少人心中一動,很顯然,這高柄也不想繼續守下去啊,否則,作為一軍統帥,怎麼會說出這等洩氣的話?
要知道,這話傳出去對於士氣可是一個極大的打擊。連統帥都沒信心,更何況是麾下的兵卒呢?
“國公爺,末將倒是以為,我們可以布疑兵之計。”
“哦?卻不知道,是怎麼一個疑兵之計?”高柄疑惑問道。
只聽此人笑道,“想當年漢末三國,有孔明設空城計巧退司馬,我等不如效仿之?”
“現在敵軍勢大,他們的兵馬怕是我們的兩倍,而且這餘杭並非大城,駐守不利。”
“之前的聖旨想來諸位也都看過了,陛下的意思很明顯,要儲存更多的兵馬,以圖之後的反擊。末將相信,不管是大帥也好、諸位兄弟也罷,自然沒有一個怕死之人。可是,我們戰死在餘杭這裡,有什麼意義?我們死了也就罷了,可是卻要帶著麾下一萬多兄弟去死。”
“如此使得陛下手中的兵馬無故折損,這豈不是有違陛下的聖意嗎?”
“以末將看來,陛下的意思是要死守臨安城才是。臨安城牆高城深,只要有足夠的兵馬,莫說敵軍只有數萬眾,便是有十數萬,想要攻破臨安也痴心妄想。”
“所以,如果我們死守餘杭,到最後盡皆戰死在這裡,不僅違背了陛下的意思,而且也沒有意義,甚至會給之後的臨安城防守造成難以彌補的損失。”
“既然是這樣,我們與其在這裡死守而空耗兵力,何不直接退守臨安去守護著陛下?”
“我們若是直接退走,給敵軍留下一座空城,他們必定會以為大帥有什麼謀劃,如何敢輕易進兵?若是這樣,不僅可以將敵軍託在這裡,還可以留下更多的兵馬去守護陛下。”
“我們可以死,但是卻要為守護陛下而已,而不是在這裡白白戰死。”
眾人聞言,盡皆雙眼一亮。
所有人都知道他這話根本不靠譜,當初的空城計和現在狀況一樣嗎?現在這城中哪怕是有伏兵,人家同樣會攻城,沒有伏兵更會攻城,所謂的空城計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但是,不管怎麼說,至少有了一個藉口。
如果能活著,誰願意戰死在這裡?現在眼看地盤是越來越小,沈堂的各路兵馬哪怕想要穿插也不困難,一旦被繞到了他們背後,到時候他們想退都退不掉了。所以,與其戰死在這裡,還不如去臨安縮著。反正到最後,皇帝若是跑了,他們也跟著跑,如果皇帝投降的話那就更簡單了,他們直接投降。
為朝廷戰死,只不過是一句口號罷了,大家都是有家室的人,甚至有不少人的家已經處於沈堂兵馬的佔領區,現在還給朝廷賣命有何意義?
“啪!”高柄一拍桌子,“不錯,此言有理!”
“咱們自然是不怕戰死的,可是卻不能死的沒有任何意義。”
“本帥打算棄守餘杭縣,不在這裡空耗兵力,而是儲存更多的兵力前往臨安駐守在陛下跟前,為陛下而拼死,諸位以為如何?”
“大帥睿智!”
“國公爺好計謀!”
“末將贊同!”
根本沒有任何難度,一眾人便是達成了一致的意見。
“既如此,那不宜拖得太久。沒拖一天時間,我們便會損傷更多的兵馬。若是兵馬都消耗光了,我等有何顏面去面見陛下。”
“各位這便回去整頓兵馬,子時已過,各部兵馬開東城門直接回返臨安,我們效忠朝廷,要為陛下而死戰。”
“尊大帥命令!”
當夜,子時過後,原本悄無聲息的餘杭縣城發出了低微而嘈雜的聲音。
原本緊閉的東城門被悄然開啟,先是一支探馬飛快走出,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探馬回報,外面並沒有發現敵軍的伏兵。
而後,高柄與各部將領帶著兵馬浩浩蕩蕩的出了餘杭,直接朝著臨安城的方向而去。
第二天一早,修整了一天的王建再度請命攻城。
當他帶著兵馬來到城牆之下的時候,城頭上的場面卻是讓王建有些狐疑。
要說他們這攻城可並非悄無聲息,而是光明正大的。
三千兵馬列陣,而且還有一架架投石車、雲梯發出轟響,城內的那些守軍就算是豬也該睡醒了,怎麼城頭上會沒有一個人駐守?
難道,這些人有什麼計謀?或者說,城牆上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