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入城的騎兵並沒有與前來的這一方軍陣對敵,而是直接從兩側分兵朝著城內殺去,等他們過去之後,數百黑壓壓的重騎兵震撼而來。
這支不過兩千人的軍陣,面對重騎兵如同紙片一般直接被撕碎,根本沒有起到絲毫阻擋的效果。
再等到後方步卒也隨之入城,戰鬥雖然未曾結束,可城內顯然已經無力迴天。
李通帶著一些親衛收攏了部分兵馬,拼死攔阻入城的兵卒,然而他終歸擋不住這堂堂大勢,阻擋了不到兩刻鐘時間,他麾下的兵馬便是被直接擊潰。
見到無力再戰,李通朝著皇宮的方向拜倒在地,“臣李通,有負陛下重託。”
隨後,不等敵軍向前,他舉起李仁友賜給他的長劍,自刎而死。
身為李仁友麾下最信任的將領,他無力守城退敵,如今只能以身報國。
張華和李顯忠二人帶著大批兵馬入城,隨後,其他幾個方向的守軍,除了一小部分死戰不退之外,大多直接棄械投降。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四方城牆易手,城中一些緊要的位置也大多被張華和李顯忠的兵馬所佔據。
二人對視一眼,隨後張華笑道,“現在只剩下一座皇宮,來人,請相國大人與張帥前來。”
皇宮之內,李仁友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城破的訊息已經傳過來了,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只是這一天來的有些突兀使得他有些茫然。
投降?身死社稷?
看著零零散散站在大殿中的幾個臣子,李仁友目光有些呆滯。
“報!”
“陛下,城外賊兵已經佔領城中大部分位置,守軍已經盡皆歸鄉,如今敵寇兵圍皇城。”
大殿之中一片沉默,好一會兒,李仁友方才擺了擺手,“退下。”
看著一言不發的臣子,李仁友頹然說到,“眾卿有何以教朕。”
又是半晌沉寂,終於有人開口說道,“陛下,如今城池易手,為陛下安危計,先暫且假意歸降,容後再做打算吧。”
“這天下,還有數十萬兵馬效忠陛下,留得青山在,終會有起復的那一天。”
“陛下終歸是皇家嫡系血脈,只要歸降,那逆賊任得敬絕不敢對陛下動手,否則天下人也不會放過他。”
此言一出,當即引來不少贊同之聲。
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什麼假意歸降,什麼再做打算都是假的。
都到了這等地步,如果還能讓李仁友翻盤,那除非任得敬是傻子。可任得敬是傻子嗎?他能夠從一個異國的降臣成為党項相國,顯然不傻。
所以,只要投降,就在沒有機會了。
會不會死不一定,可是哪怕活著,恐怕也要被任得敬圈禁一生。
只是,現在所有人都需要一個臺階,哪怕李仁友想死,其他的文武百官又有幾個願意為朝廷殉葬?這天下也好、朝廷也罷,是皇帝的,命可是自己的。為了皇帝的家業而使得自己殞命,這樁生意並不划算。
不知道過了多久,便是再度有人來報。
“陛下,皇宮之外有賊首任得敬現身,他們喊話想要與陛下一見。”
李仁友握了握拳頭,隨後豁然起身,“我黨項人沒有怕死的皇帝,任得敬一個逆賊,見便見,朕難道還怕了他不成?”
“來人,傳朕旨意,開城門,朕要擺駕出宮!”
宮門之外,任得敬與張浚二人並肩而戰。
“想當年,李氏子弟被封西平王,因此方才有了這西平府。党項神武皇帝李繼遷在此建立皇宮、宗廟而後定都。”
“算算時間,至今已有百七十年之久。”
“如今老朽能夠踏足於此,便覽這党項之風光,實乃大幸之事。”
任得敬笑著點了點頭,“今党項皇室被滅,夏地終該復歸中原。”
“嘎吱吱!”
皇宮的門戶大開,一隊禁軍分兩側而出,隨後便是見到盛大的儀仗緩緩前來。
“走吧,都到了這時候,咱們也該見一見這位陛下。”
二人信步上前,根本不理會兩側的禁軍,而後朝著龍輦說到,“陛下,可否一見?”
片刻後,李仁友從龍輦之中走出,靜靜的俯瞰著任得敬與張浚二人。
“任得敬,你乃是異族臣子,如今滅我黨項皇室,也敢站在朕的面前嗎?”
任得敬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陛下,都到了此刻,皇室不皇室又有何意義嗎?畢竟當年你我交好一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