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惇一喜,注目過去,卻見是禮部一個王姓郎中。
若是在平日,這樣的一個小官兒他都懶得理會,不過如今形式危機,能夠想出辦法的便是好臣子,官兒大官兒小也根本沒有意義。
“王卿有何辦法儘管講來,若是有用,朕定有重賞。”
這王郎中猶豫了片刻,方才低聲開口說道,“臣願再度出使臨安,對臨安陛下言說陛下交好之意。”
他的話音落下,眾人盡皆皺眉,如果這有用的話,還至於在這兒發愁嗎?
“陛下,如今沈堂勢大,已然事不可為,不如陛下先行避退一二儲存實力,待到天機有變,再行逐鹿天下。”
“可如果只是遷都,沈堂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必須將沈堂的注意力轉移才行。”
“如今沈堂盯著的不過是陛下與臨安兩方,若是陛下自削位份,甚至願意以王位從之,有著先帝的顏面和情分,沈堂如何會對陛下趕盡殺絕?”
“沈堂一開始的時候目標便是臨安,為何?因為是臨安取代了先皇,在沈堂眼中,臨安才是那個真正的亂臣賊子,所以,陛下可以退,但是趙伯玖連退的機會都沒有。哪怕趙伯玖對沈堂臣服,沈堂也會以為先帝復仇的名義將之徹底消滅。”
“可陛下卻不同。”
“陛下是先皇嫡子,血脈傳承!另外兩名殿下,如今不是盡皆在沈堂之下?沈堂不僅不曾對他們動手,反而要恭敬禮遇,否則的話,天下人如何看待他?只要陛下先行服軟,沈堂就失去了針對陛下的機會,他也只能轉頭與臨安死拼。”
“若是陛下先假意臣服到臨安皇帝麾下,只要儲存實力暫居一方,待到臨安被沈堂擊潰,若是事不可為,陛下順勢歸降沈堂便是,若是時機成熟的話,陛下直接接收臨安的勢力壯大自身,與沈堂二分天下,豈不是比現在死拼更為妥當?”
他的一席話,倒是讓眾人盡皆沉默下來。
包括趙惇也是如此。
剛剛聽到這小官兒竟是讓他投降的時候,他幾乎要忍不住下令讓人直接將他砍了,他好歹也是皇帝,而且還遠沒有到彈盡糧絕的地步,怎麼能輕易投降呢?
可聽了他後邊兒的話,趙惇不得不承認,這還真的是個辦法。
先假意臣服,讓趙伯玖吸引沈堂的注意力,自己暗暗發展,甚至取而代之。
他越想越是歡喜,當即他朝著眾臣問道,“諸位卿家,不知此法可行嗎?”
先是片刻的沉默,隨後便是有人出班說到,“陛下,臣以為,此舉不妥,甚至,是有人想要陷陛下於死境之地。”
趙惇先是一愣,隨後便是大驚失色的問道,“此言何意?”
他聽著很有道理,怎麼就成了對他的陷害了?
卻聽此人冷哼說到,“陛下,那沈堂為何會與臨安趙伯玖為敵?”
“自然是因為當初趙伯玖這賊子篡取父皇的江山和皇位,而沈堂乃是父皇的肱骨之臣,所以他必定與趙伯玖無法調和。”
“對啊,沈堂是先帝之臣,所以與趙伯玖為生死之地,陛下為先帝之子,若是投靠臨安,那世人會怎麼想?陛下認賊作父?天下人,會怎麼看待陛下?難道,那時候陛下還會得到天下人的擁戴?而且,現在的臨安大多都是江南士族,這些人與先皇為敵,難道就能夠接受陛下?”
“就算是陛下真的臣服臨安,麾下的力量也會很快被他們吞併,陛下不過是案板上的肉,能夠反抗嗎?”
“勢力沒了、名聲壞了,這難道就是陛下想要的?”
趙惇聞言,當即驚出一身冷汗!
好傢伙,剛才還覺得是個好辦法,現在看來,這是個大坑啊。
投靠了趙伯玖,豈不正是認賊作父嗎?
“來人,將此陷害朕之賊子,拉下去砍了,他定然是臨安趙伯玖那賊寇安插的奸細,否則如何會出此惡毒計謀。”趙惇咬牙切齒的說到。
王郎中懵了,他承認他有賭的成分,可沒想著直接尋死啊。
“陛下,臣冤枉啊……”
只可惜趙惇哪兒理會他,冤枉不冤枉有什麼意義,反正沒什麼好心就是了。直接揮了揮手,將掙扎的王郎中拉了出去。
剛才出言的那人則是繼續說道,“陛下,臣服臨安自然是不妥,可是臣以為現在的局勢的確與我們不利,臨安賊子短視,坐視陛下處於為難而不理會,沈堂勢大又有大理國南疆相助,非是臣妄自菲薄,以我們的力量怕是擋不住多久。”
“所以,陛下何不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