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倒是覺得,陛下想錯了,恰恰相反,投靠沈堂之後陛下的機會才會更大。”
“哦?”趙惇雙眼一亮,他現在缺的就是有人能給自己指點迷津。
難道還真的有什麼是自己想不到的嗎?
只聽此人繼續說道,“陛下,現在沈堂是何人?”
“啊?是何人?”趙惇有些疑惑,沈堂就是沈堂,還能是什麼人?
“眾所周知,沈堂乃是大宋皇帝親封趙王,說白了,沈堂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都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大宋之臣。”
“這江山是趙氏江山,而非沈家江山!”
“等到沈堂消滅了臨安之後,這大宋能夠有資格稱帝的可就沒幾個了,哪怕是另外兩位殿下與陛下比起來也要稍遜一籌。屆時,沈堂如果想要強行稱帝,就會失去大義變成亂臣賊子。一個亂臣賊子,還會有眾人相助嗎?”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屆時陛下這個曾經的太子、曾經的大宋皇帝便是登上皇位最好的人選,而沈堂若非選擇做一個亂臣賊子使得人心離散,便是隻能咬著牙看著為陛下做了嫁衣!”
“妙啊!”趙惇一拍桌子,激動的站了起來。
經過開導他總算是想明白了,說白了,一切都是身份。
沈堂的姓氏,就有著天然的弊端,誰讓他不姓趙沒有皇室血脈呢?或者他要擔著一個亂臣賊子的名頭強行稱帝?
“好好好,兵部侍郎宋卿,今日朕便授你左僕射加同平章事,你可願為朕北上出使,闡明朕之心意?”
這宋侍郎心中暗喜,他之前就有歸附沈堂之心,只不過,如果只是直接過去,怕是得不到重用,現在直接將自家皇帝獻出去,總是大功一件吧。而且,自己當年與蔣芾也算是有過數面之緣,有他幫著說項,總能佔據一個好位置。
“陛下,臣願意出使,定讓沈堂接納陛下。”
“好好好!朕之將來全在卿身上,只要計劃順利,朕許卿代代為王!”
“臣謝陛下隆恩。時局緊張,臣願明日便北上,至少先行讓大宋的兵馬暫停南下再說。”
“好,卿此去保重,朕等你回來。”
第二天,以前的兵部侍郎、現在的宰相宋同,便是帶上隨從以及趙惇的國書,離開靜江府向北而去。
一路不停歇快行,六天之後便到了道州首府營道城!
之前為了抵擋辛棄疾南下,趙惇在這裡佈置了重兵,而且官府的所有人都換了一遍,城中的百姓全部不允許出門,否則殺無赦。
而且城中所有男丁甚至壯婦盡皆被押到城牆上,一同守城。
正是因為這種原因,辛棄疾沒有強攻,雙方僵持著。
宋同手中有聖旨,自然是順利的進入營道城中,見到城中無數死傷的百姓,他心中不由得哀嘆一聲,這種征戰有什麼意義?當儘快平復天下,讓百姓得到休養才是最好的。否則,苦的只能是百姓。
本來,出賣自家的皇帝,他心中多少還有幾分糾結,可營道城的情況反而堅定了他的信心。
他知道他對趙惇所說的話都是假的,現在情況已經都到了這種地步,一個姓氏和身份,還能夠成為阻擋沈堂登上帝位的因素嗎?
而且,僅看看營道城百姓的狀況,他就能猜到,這天下的百姓是更擁護沈堂還是更擁護大宋皇室。
說白了,從趙伯玖篡位,到三分天下,臨安以及靜江府,已經將大宋僅存的國運都消耗乾淨了。
給城中的兵馬將領宣讀了趙惇的旨意和決定,並且讓他們先行停戰,他將出城與大宋的兵馬進行商談。對此,兵馬統帥倒是沒什麼意見,他們也不想跟辛棄疾繼續打下去,明知道會敗,誰又願意戰死?如果能夠停戰甚至直接投降,那自然是好事。
於是乎,宋同抵達營道的第二天,七月初一,宋同出城,並且給對面的兵馬喊話,稱自己是靜江府派來的使者,要與對方統帥相見。
坐鎮中軍的辛棄疾聽聞前方的探馬回報有些驚訝,都這時候了,趙惇遣使前來做什麼?總不會是求和來的吧?不過,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不管說什麼,先見見再說,反正現在優勢在自己這邊兒。
兩支偏師已經兵進桂陽和越州,這營道很快就成為一支孤軍,等斷了後路,一座孤城能堅持多久?
畢竟根據之前的探報,這營道可是並沒有多少糧草,現在是靜江府不斷運糧過來支撐著罷了。
得到辛棄疾的命令,很快就有人將宋同帶到了辛棄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