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誰有好處呢?對你不好,對他也不好。倘若……”苦澀與尷尬之外,還有一絲憂悵,“倘若你們能……”他似乎費力的說出下面的話,“你們能結婚,能……名正言順地生子,現在,盧家也不算滅門之難……”
她以為自己會因愧赧而臉紅,卻不知道,滿臉鋪也似的慘白。她以全部腦力去維持自己的狀態,以致沒有力量去想,在他的反應裡,可有一分是妒、是悔?
他亦轉過身去,調集全部力量讓自己不至失態。
報應,果然是報應!這一刻,心裡如此不能言說的酸楚苦澀,令他躬自去體會,當初,她心裡的感覺。
她想說句話,即或不發一言,只像過去那樣走上前,慢慢抱住他;卻不知,自己還有沒有那樣的資格。
他轉過身,嘴角還帶著那樣一抹讓她心酸心碎的笑,“我、我不是在責怪你……我也沒有資格責怪什麼。時至今日,我只希望你以後好好的,我還會照顧你,也算我對盧嘉……”
她不希望他將那話說下去,可他還是說了下去,“也算我不負盧嘉的兄弟情誼……”
這話出口,兩個人之間,便真的像,隔了這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算了……少爺,我也只希望,以後,你能好好的。你還不知道,你就快做父親了,我只希望,以後,你能好好的。
換在以前,她一定有衝動盡皆銷燬這個房間裡有關那個女人的一切,再不讓那個女人傷害她的少爺;而今,經歷了一些事,她卻不在這樣想了,她甚至隱隱感覺,那個女人,其實,是愛著他的。
只是,她不能清冷地領悟自己的感情;只是,潛意識裡,去排斥對他的感情,會讓她心裡好過一些——她曾嫁陸涯,曾與陸涯有過夫妻之實,從那一刻,面對秦敖的感情,她已經是負疚和自卑的了,這樣的情愫,讓她開始從潛意識裡排斥那份感情——小蝶明白,這正如她自己,委身松甫的那一刻。
只不過,她們心中相同的情愫之外,有兩個不同,決定了她們由來命運的不同——第一,陸涯比起秦敖,無疑更是個會讓女人感動的男人;第二,渝雯比起小蝶,無疑更是個願向生活講和的女人。
她默然笑笑,人世間,情之一字,其實,並非傳說裡、故事裡,那樣簡單;情之一字,其實,又最簡單:
我愛的人,他叫秦敖,天上沒有秦敖,人間也只有一個秦敖。 。。
72 昭如
根據雅德利破譯的情報,黑室整戈以待,外勤組傾巢出動,守候在機場,二十多雙眼睛,目光如織,網路住所有進出的人。
重慶街頭,行人頻頻回顧,看一個女子帶著一臉的焦急、疾步如飛,髮髻因顛簸而散落,迎風舞動,她也似毫無察覺。
清晨,秦敖和老吳都離家後,一個人闖進了秦家——松甫高陵。今天,他受命下山,提早了幾個小時,為的是偷偷來看小蝶,他不明白,為什麼沒有一點預兆,在通常相會的時間、地點,那個與他“熱戀”女孩兒再也沒有出現過呢?
高炮團是軍事重地,她這樣的布衣百姓,不能隨便入內,只能等人進去通報他們的秦團長,家人病危。
遠遠地,她望見那襲軍裝匆匆而來,朝陽的明媚灑在他臉上,彷彿連同她的心一起照亮。
“少爺!”
“小蝶,怎麼了?”
她將他拉到一旁,“歐斯特來重慶,走的是水路,黑龍會的人已經到碼頭候著了。”
秦敖大驚,“你怎麼知道的?”
小蝶沒有說話,只以一雙充滿焦慮的眼睛望著他。他來不及多想,掉頭而去。
“少爺!”
“我去取車!去機場,通知春曉他們!”他頭也不回地應道。
當那個熟悉的女孩兒進入候機大廳的時候,俞春曉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她,同時也發現了她緊隨著的那個壓低帽子、戴了墨鏡的男人。
她不動聲色地穿過人群,繞到他們身後,將槍口抵在他腰間。
“你到底還是親自來了……”她將另一隻手搭在他肩頭,柔和的說,在穿梭於他們周圍的旅客眼裡,彷彿只老友的重逢。
“春曉!帶著你的人,去碼頭!歐斯特不在這裡!”他轉過身,看著她,“這不過是日本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她將目光投進他的瞳孔中,想從中找到她想要的東西。轉而冷笑一下,貼近他的耳朵,輕輕的說,“其實,我真希望自己能夠相信你。”說完,一張臉冷下來,以槍頂著他前行,“跟我走。”
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