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再憾,也絕不任自己沉淪在已經沒有意義的情愫裡。”
再痛再憾,也絕不任自己沉淪在已經沒有意義的情愫裡……
我忍不住想問一句,俞小姐,你我又能不能做到這點呢?
做不到。我們都知道自己做不到,也正因如此,我看到,俞小姐眼睛裡流露出那樣一種欽許的目光。
盧嘉少爺說得對,我和這俞小姐決不是一種人——她為此欽許他,我為此心疼他,儘管,我們同樣的知道他的情,知道他的苦,知道他的憾。
“啊!”我一聲驚叫,有隻手在拽我的辮子,是盧嘉少爺,我猜也猜到了。
“盧嘉。”俞小姐喚了一聲,盧嘉這才發現她也在這兒,馬上乖巧起來——俞小姐的聲音很平靜,應該說也算溫柔,可盧嘉就是怕她。由此我也可以想象,在秦家我所看到的一直脈脈默默的俞小姐,在黑室、在訓練場、在沙場,會是如何的強悍驍勇。
“俞組長,你也來給頭兒道賀啊?那、我們就一起進去吧,呵呵……”
我趁他們說話的空當,進去通稟少爺。
少爺心情竟還不錯,開玩笑地問我,“我的生日,他們都來道賀,你準備了什麼禮物?”
“我的禮物你未必能看見。”
少爺看著我,目光忽然變冷了,“你也會做我看不到的事?”
會,因為我知道他一記心事,這心事抹不去,而他卻不願再管。
俞小姐拿出一塊賀蘭石,說是受唐大銘唐老闆之託,送給少爺的。
記得我家中也有幾塊上好的端硯、徽硯、賀蘭硯,是爹爹書房裡的寶貝。為這禮物,我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唐老闆平添幾分興趣和好感。
“唐老闆去軍統開會,否則也會親自過來的。”
“心意到了就好。這種石硯我很喜歡,吸水,易發墨,不損耗,加蓋後硯內餘墨可保持數日不幹、不臭。唐老闆其實是個有心人。小蝶,幫我收好吧。”
“一塊黑乎乎的石頭,這麼好嗎?”我剛要接過,盧嘉搶去,“不過既然是唐老闆送的,一定錯不了,一個月前他就問我頭兒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想必也準備好久了。”
少爺沒有說話,他也知道,無論如何,唐大銘對他,都是抱愧的。再無法彌補,言語更無濟於事,所以,自武漢歸來,唐大銘在大事小事上,都照顧他的情緒,讓他三分。
盧嘉絕看不出少爺的心思,“沒想到,算來算去,到頭兒生日,他還是沒空;聽梅老闆說,唐老闆馬上要去南寧,上面有任務。”
少爺陡然抬頭。
“盧嘉,工作的事,就不要在這裡講了。”俞小姐總是有極強的保密意識。
我正饒有興致地看著那石硯,沒有注意到,少爺的目光先掃向門外,又落到我的身上,充滿警惕。
午飯的時候,李克江也來了,帶著他的兄弟砍手,當然忘不了拎著他的酒。
砍手並不是很喜歡少爺,因為他一直很主觀地為他的老大抱不平——少爺是李克江帶出來,少年得志,意氣風發,慢慢地與之平起平坐,到現在,唐大銘倒是處處對少爺言聽計從,論職務,李克江與他相當;論地位,少爺早已成了黑室裡心照不宣的“民間領袖”;少爺為人又冷邁倨傲,不怪砍手認為他目中無人,連兄長都不放在眼裡。
“你們倒熱鬧,竟然不叫上我!”
“大哥來了!”少爺起身相迎,“只有做兄弟的為大哥祝壽,我哪敢勞動哥哥來賀懸弧之辰?砍手,你也來了。”
“秦組長,砍手是個粗人,不像他們,可不會說什麼祝頌的話,就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吧,呵呵……”
“哈哈,‘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秦敖是個福薄之人,這話已經不敢受了。”
我的心一緊,時時處處,他心裡都掛著這樣的想法嗎?連生日也不例外?
“清淺,好日子,不要說這種話。李大哥,裡邊坐吧。”同樣,俞小姐也聽不得這樣的話。
李克江拿出一個長長的錦盒,有些猶疑地交給少爺,“有個人,也記掛著你的生日。”
我知道,一定是她……只是我不明白,難道這李克江也是個粗人?還是那扈小姐,她提的請求沒有人會拒絕?
少爺開啟那錦盒,裡面是一支簫——竟是一支簫!
俞小姐的臉色已經變了。
少爺笑笑,“老早以前我就說過,我的簫用久了,木質有些變形,音已經不準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大家都知道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