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市,鮮花擠滿了花篷。銀柳又上市了,一枝枝風姿卓雅的直立在花篷最顯眼的角落。銀柳沒有旁枝,一枝獨秀。花苞像銀色的小絨球,被花店的主人染成紅色,遠遠看去,就像一株株沒有盛開的桃花枝。為了吸引客戶,銀柳被染成了紅、黃、藍、紫各種顏色,放一束彩色的銀柳在花瓶裡,會給房子增添不少春的氣息。銀柳像勿忘我一樣,適合做乾花。不放水養,放上二三年,花枝仍然鮮亮如初。放水養,銀柳會在水裡存活。隨著時間的推移,花苞越來越大,漸漸抽出嫩黃色的花蕊,長成類似狗尾巴草的“毛毛蟲”狀,脫落後,便生出如柳樹一樣的嫩葉來。
花市前是古玩市。寓名於畫的中國傳統書畫雖然因不夠大氣,少人光顧,代人作畫的攤子卻照樣擺著。十年前在廬山,第一次寫出自己的名字,叫人即興畫了幅畫。藝人將燕字頭用兩隻無名鳥停在一根枝上代替,創意不錯,我卻嫌色彩太過豔麗,沒有好好儲存。仿古字畫攤也無人問津,只有古玩玉器前擠著一堆金髮的外國人。南寧街頭很多賣仿古制古董的老太太,老頭子。可是最齊全的玩意兒還是在花鳥市場。清代的鼻菸壺,明唐的陶瓷,還有古玉,開價都驚人的高。在現代工藝繁榮的時代,古色古香的東西有著恆久流傳的魅力。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越來越少,聚在古玩店的鳳毛麟角更顯珍奇。
金魚市與飛鳥市一慣十分熱鬧,鳥鳴啾啾,閒魚漫遊。花無百日紅,鳥無長壽日,且嬌生慣養,可是花瓶魚缸不能空著,所以生意常年有得做。我喜歡養些花草,因為植物雖然經歷著生與死,都是默默無聞的。鳥蟲魚類眼前見著活靈活現的,突然卻僵硬腐爛,是很殘酷的事情。
最愛逛的還是花市的舊書攤。書攤的主人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穿著簡樸,高個,戴著深度近視眼鏡。他將書分類擺放,觀察著圍觀人對哪一類書感興趣,便投其所好,向他推薦那類書中的精品。
我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文學作品類,蹲下來一本本翻閱著。他走到我身邊,扔出兩本。
“這兩本書,我很喜歡,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那是舊本的《左傳外交辭令欣賞》與《東方藝術叢談》。就如聞琴知音,以書會友也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默契。
這兩本都是要細讀的書,可是卻經讀。
書攤上收藏了古裝、簡裝唐詩宋詞與古典文學名著,手抄本的易經。最有趣的是,書攤主人居然也收藏文革時期一些軍人的日記本。日記本上的文字與宣傳畫,都是真實的歷史足跡。我不得不佩服書攤主人的文化品味。我毫不掩飾的稱讚著。他似乎很開心:“有些東西,有人認為一文不值,可有人當成無價寶。得遇知音。”
我挑了四五本書,收進書包。準備走時,他對我說:“我家裡還藏著幾本,你一定喜歡,每星期五、星期六,我都在這裡,週六時間比較多。”
這個約定我記下了。
“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你為什麼這麼肯定的知道我喜歡看什麼書呢?”
其實不用質疑,喜歡文字的人,會走相同的路,看相似的書,很容易惺惺相惜。伯牙在荒山撫琴,鍾子期聞琴音似“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子期死後,伯牙痛失知音,摔琴斷絃,終身不再彈琴。
莽莽紅塵,伯牙何其多?能識伯牙琴音而有幸與伯牙相遇的子期何其少?
繁華都市裡的花香書市,就如深山古寺,有著超凡的寧靜與樸素。工作在摩天高樓,遊樂在咖啡廳、酒吧、娛樂城的都市人,走在現代時尚前沿的你,是否也願意返璞歸真,在書香墨跡裡尋找一份與世不同的淡泊與寧靜呢?
在繁華中品味孤獨
中秋,公司全員聚餐,笑聲掌聲頻頻在耳邊震盪,可是這時候,孤獨卻像一隻四足爬蟲在我的衣衫裡爬行,從腳底,爬到胸口,然後爬遍了全身,於是渾身的不自在。孤獨帶來的恐懼越來越強烈。
全員進餐終於結束了,終於可以回到一個人的小屋裡喘口氣了,奇怪,一個人的時候,開啟電腦,孤獨卻不見了,在網上我逍遙自在。一個人並不孤獨,人多了才孤獨嗎?
晚上,老闆的家人又請吃飯。不去不行,不去不給面子。於是去了,一行人呆板地坐著,舉目看過去,對面是老闆的老婆,內弟,大姐,姐夫,小太子,老闆的朋友,朋友的妻子。他們都是沾親帶故,閤家團圓。我又感覺到了那致命的孤獨。
山野村民不會孤獨,因為有月光,有清風,有田園牧林為伴。如果我一個人時,我也不會孤獨,因為世界都是我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