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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

胡國瑛見她說得很泰然,也就放下心來,去學校的商店買來一瓶“二鍋頭”和幾個罐頭。兩人關上大門,就在院子裡曬著太陽喝酒聊天,之所以不在室內,是怕竊聽器記錄下她們的談話內容。

傅索安喝了一會酒,抬頭望望漸漸陰下去的天空,微微搖首:“太陽又被烏雲遮住了!”一陣風吹來,她連打幾個寒戰。

胡國瑛見了,說:“傅姐,我們去屋裡喝吧?”

“不!”傅索安擺擺手,“屋裡去喝,我們還能無拘無束地說話嗎?”

胡國瑛點點頭,不再開口,端杯呷酒。她酒量沒傅索安那樣大,喝起來也沒那麼豪爽。傅索安喝空了杯裡的酒,又倒了一杯,怔怔地望著酒裡泛起的泡沫,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這種連說話都吊著一顆心、提著一副膽的日子,真他媽的沒有什麼過頭!”

胡國瑛被觸動了心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圈有點紅。

傅索安看著胡國瑛:“說實在的,如果我當初知道原是這麼副樣子,說什麼也不往這邊來了!”

胡國瑛喝著酒:“不逃過來又怎麼辦呢?要坐牢,也許還會被判死刑。”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他抓他的,咱跑咱的。中國這麼大,有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還怕沒處逃?逃在江湖上,說什麼過得也比在這裡自由自在!”

胡國瑛發現傅索安說話的時候一直用手按著肝部,便說:“傅姐您怎麼啦?肝還痛?吃點東西吧,您光顧喝酒,沒吃一點菜啊!”

胡國瑛把午餐肉送到傅索安面前。

傅索安用筷子夾了一塊,嚼了好一陣方才皺著眉頭嚥下去。

她覺得有些噁心,連忙喝一口酒想壓住,但終於沒達到目的,“哇”的一聲嘔吐了出來。幾乎是同時,她感到肝臟像是被一隻巨大的手狠命地捏了一下,痛得撕心裂肺,眼前一黑,身子一歪便從椅子上栽了下來。

傅索安被送往“契他伊斯卡雅”特務學校醫院。這家醫院規模不大,但各科俱有,裝置齊全,並且有十幾位資深醫學教授。當時,醫院方面還不知道傅索安是因為肝臟有病才被打發到“契他伊斯卡雅”特務學校來的,見送來了一位教官病人,自是重視,一面救治,一面往校部門電話報告。

布特卡校長接到醫院報告,心裡已經有數,但他當時不能直接說明,便讓秘書通知醫院:必須盡力救治。

醫院很快就查明傅索安患了肝癌。布特卡校長聞訊後,立刻趕到醫院。傅索安是“契他伊斯卡雅”特務學校醫院成立以來收治的第一個癌症病人,醫院相當重視。院長見校長趕來,便召集有關醫生彙報病情。布特卡校長聽了,先把傅索安去而復歸的原因說了一遍,聽得在場的醫生面面相覷,但因是上級的指示,誰也不敢說長道短。布特卡接著問醫生們準備怎樣治傅索安的病,醫生都是克格勃的人,深知厲害,不敢開腔,最後還是院長說了話。

“按照常規,這種患者應當馬上用飛機送往莫斯科去治療,儘管目前尚未掌握完全治癒這類癌症的手段,但莫斯科醫院總比這裡有把握。但是,現在既然上級有了指示,我們就讓她留在這裡治療,直至她死去。”

接著討論另一個問題:要不是要通知傅索安本人?大多數醫生的意見是隱瞞不告,但布特卡校長卻堅持要告訴傅索安本人,他說:“儘管這樣也許會加快她的死亡,'奇。書'但我認為還是這樣做會好些。

這樣吧,由我親自去通知她。”

傅索安到這一步,仍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和準確的判斷能力,她在病床上見布特卡校長步入病房,馬上察覺此係不祥之兆,主動挑明瞭這個敏感話題,問道:“我是患了肝癌吧?”

布特卡愕然:“傅,你是怎麼知道的?”

傅索安悽然一笑:“您的出現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我這一點了。”

“你有什麼要求?”

傅索安的臉已經變得慘白一片,微閤眼睛想了想,說:“我有兩個要求……”

“說吧。”

“第一,是讓我無痛苦地死去。第二,在我死以前,請求讓胡國瑛來護理我,我死以後,也讓她給我裝殮遺體,我留下的錢,全部給她。”

布特卡不假思索地點頭:“完全同意!”

這樣,胡國瑛便得以來到了傅索安的病房,和她的傅姐日夜相聚。當天晚上,傅索安在一張紙上寫了兩行字,把胡國瑛召到床前,讓她看——

“以後若有機會見到黃一煌,請向他轉達問候,並告訴他:傅索安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