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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爾古納河只有十幾公里。以她的性格,在農村自然表現得不錯,勞動肯吃苦,也沒有其他知青那種偷雞摸狗等等的劣行,所以被社員們認為是個“那娃”,兩年後當上了生產隊的倉庫保管員。保管員當了一年多,發生了一件大事:那是1972年4月初,生產隊開始春播。隊裡的土地分佈在四面八方,各個生產小組分包一個片,完成任務算工分。這樣,有的小組為了多掙工分,常常早出晚收工。生產隊為讓各小組隨時能領到種子、化肥,便安排胡國瑛住在倉庫裡。胡國瑛沒日沒夜忙碌了幾天,弄得疲憊不堪。那天晚上,看看沒人來領種子,她想弄點夜宵吃。倉庫裡有一個電爐,那是經生產隊長特許的,讓胡國瑛晚上取暖和燒夜宵。平時胡國瑛使用時特別留心,惟恐發生火災。這天晚上也實在過於勞累了,燒著夜宵不知不覺就坐在一旁睡了過去。她睡得很熟,還做起了夢。忽然聽得“劈劈啪啪”的聲響,只覺得渾身燥熱,睜眼一看,只見眼前已是火焰一片!

胡國瑛驚叫一聲,一躍而起,抓起一把笤帚便衝起火處撲打,怎奈那火已燃燒成勢,以一把笤帚對付真好比燈蛾撲火,哪裡撲得滅,反倒弄得自己身上也冒起了火星。胡國瑛無奈之下,只得奪門而逃。等她在地下打了幾個滾把身上的火弄熄時,那火已經穿頂了。

這倉庫離村子有一公里左右,若是等她奔回村子喚來社員救火時,火神爺肯定已把整個倉庫都沒收了。胡國瑛考慮到這一點,便沒有去做此徒勞無益之事,任憑倉庫燒掉。那裡面,有著口糧、飼料。

種子三萬多斤,化肥、農藥、農具摺合人民幣數千元,還有一座建築物也值數幹元,加在一起所損失的,對於一個知識青年來說,乃是一個天文數字。胡國瑛又想到自己的家庭出身,尋思此番的後果不只是“吃不了,兜著走”,而是兜也兜不了,只怕坐牢還算寬大的哩!一時間,她只覺得頭腦裡像打翻了一盆漿糊!迷糊昏沉,定定神,決定先離開現場再說。

黑夜中,胡國瑛不辨方向,亂走亂竄。不知走了多久,竟來到了額爾古納河邊。那天晚上,正好有幾個蘇聯軍人奉命潛來中國境內摸哨。中國邊防軍當然不是吃素的,那幾個“老毛子”慮及自身安全,不敢下手,萬般無奈,正準備無功而返,卻撞見了急急如喪家之大、惶惶似漏網之魚的胡國瑛,於是抓了再說。

就這樣,胡國瑛到了蘇聯。自然,她不可能“堅貞不屈”像劉胡蘭那樣,而是哭哭啼啼地向蘇聯人交代了一切。以她這麼一個知識青年所知曉的中國方面的情況,當然引不起蘇聯方面的興趣、蘇聯人掌握的情況比她知曉的要多得多。但是,蘇聯邊防軍並沒有殺死她或者遣返中國,而是移交克格勃在當地的分支機構,關進了看守所。當時,克格勃已經辦起了“契他伊斯卡雅’特務學校,自然要物色合適的學員人眩,胡國瑛的被關,正是出於這種考慮。

胡國瑛在看守所關了三個月,吃了不少苦頭,這才被轉往另一處條件稍好的關押點,一邊勞動,一邊接受審查。1972年11月,胡國瑛被送往“契他伊斯卡雅”特務學校,開始接受特工活動訓練。

傅索安去而復歸時,她剛畢業。

傅索安也談了自己叛逃來蘇的情況,由於是初次交談,她只簡單談了一些現象,未加以評論。但是,由於兩人同是天津人,又同是知識青年,所以在情感上有一種近似於天生的親奇#書*網收集整理和性。當晚分手時,她們議定,今後私下將以“姐妹”相稱,胡國瑛喚傅索安“傅姐”,傅索安稱胡國瑛“胡妹”。

此後,這對身處異國的異姓姐妹幾乎天天相聚,胡國瑛很快就學會了喝烈性酒,兩人的互相信任感不斷增強,漸漸到了無話不說的程度。

1974年3月28日,傅索安早上起床後就感到肝區隱痛,她早飯也沒吃,就去了圖書館。那時,原先兩個香港、澳門姑娘已經被人事管理局分配出去了,只剩下胡國瑛一人跟著傅索安。學校當局已經認定傅索安在劫難逃,加上圖書館也算不上一個重要崗位。所以也不去管她。任憑她和胡國瑛在裡面喝酒、唱歌,胡作非為。

傅索安到那裡時,胡國瑛已經到了,正在打掃。胡國瑛見傅家安臉色不好,便關心地詢問:“傅姐,您怎麼啦?昨晚沒睡好嗎?”

傅索安說:“覺得肝區有些隱痛。”

胡國瑛聽傅索安說過因患肝炎而住過醫院,當下便有些驚慌,說:“要緊嗎?我陪您去醫院吧?讓大夫給檢查一下。”

傅索安搖頭:“不礙事。你別打掃了,去弄瓶‘二鍋頭’來,咱倆今天什麼事都不做,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