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礎艙和量子Ⅰ艙,離我坐著的地方大約有十英尺遠。其餘的人仍逗留在桌子周圍聊天。
砰!砰!砰!
主警報鈴的響聲與往常一樣。事實上,在我呆在“和平”號上五週期間內,幾乎每天都在響。我開始用一種無動於衷的神態看待鈴的響聲。
然而,由於揚聲器安放在離我的耳朵只有兩英尺的艙壁上,這種聲音幾乎要把我的耳朵震聾了。我用右手迅速抓起耳塞堵上耳朵。
我的計算機仍在工作。因此我推測至少電力沒有斷掉。也許是二氧化碳刷洗工具又一次出故障了。
由於耳塞內多孔的物質塞滿了我的外耳道,持續的警鈴聲開始變弱了。我開始在我的IBM Thinkpad上移動游標來儲存計算機螢幕的一部分資料而且進展順利。如果電源再一次不穩定而且將要關閉時,至少我沒有浪費資料記載的最後五分鐘。
我處於一種水平位置狀態打字,好像躺在一個想象的床上。計算機透過“維可牢”連到艙頂上。為了防止我的身體從我的工作站上飄走,我迅速把腳綁在牆上的腳套裡。為了決定為什麼警鈴此時響起,我把腳套鬆開,從那像類人猿似的駝背狀態下伸直身體,在空間失重狀態下,這種自然姿勢被大多數宇航員採用。
我用腳輕輕地離開牆,做了一個翻轉動作,使自己處於艙的縱軸位置。靈敏地沿著公共汽車大小的太空艙飄移,我接近空間站的節點處——這是“和平”號上五個艙的連線終端。從節點處,我能向左傾斜九十度,進入空間站的基礎艙,這裡有警告面板。
當瓦西里·齊巴列耶夫瘋狂地而不是笨拙地趕來時,我和他為了避免在狹窄的通道內碰撞,我改變了我前進的位置。
“嚴重嗎?”我向不久成為空間站的指揮官詢問。
在齊巴列耶夫能夠回答前,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我看到他身後有一個觸鬚狀的煙在漫延。
“非常大的火!”他拍打著,嚴峻地而且屏息著,他調整方向而且迅速尋找通向基礎艙的方向。
我轉身向左,注視著圓柱形的艙。我看到在量子Ⅰ艙的連線處猛烈的火在燃燒。我們有大麻煩了。
“真不好。”我喃喃地說。
我掃視了警告面板。它像一棵聖誕樹。在各處有煙和火的警告燈在閃亮。我知道火很大並且已經失控了。濃煙翻騰,煙透過連線通道進入基礎艙。
眯眼面對明亮的火焰,我的眼睛已經被煙刺痛了。我研究過滅火工具的使用以決定我們該怎麼做。底部直徑有一英尺大圓柱形金屬罐,火焰橫跨圓柱形直徑噴出兩三英尺遠。隨著火焰噴出的明亮度加大,火花(像一個同時點燃的整個火星盒一樣)擴充套件在火焰最遠處有一英尺遠。火花外,我看到已在溶解的蠟潑濺到火焰對面的艙壁上。但是這不是熔化的蠟,這是熔化的金屬。火太熱了以致於它能熔化金屬。
另一名宇航員(透過厚厚的濃煙我不能肯定他是誰)大嚷著準備減壓。他承認火能夠迅速地點燃空間站的薄鋁船殼。穿過船殼,空間站內的空氣將迅速排放到太空。我們都要被窒息了。我們的生命取決於滅火。
到現在為止,整個空間站都瀰漫著煙。煙具有強大的攻擊性,以致於幾秒之前還能看到的通道,現在在基礎艙內能見度幾乎降至零。幽靈般的,像鬼一樣的圖形爬著混在一起。其中的一名航員穿過煙霧向我飛來,抓住一塊髒布掩住他的鼻子和嘴。
“真不好,”我特別大聲地重複著。然後,我盡力屏住呼吸。
煙霧變得又濃又快,我必須藉助於氧氣呼吸器呼吸了。在減少能見度的空中莽撞地飛行,我猛地關上通向節點位於我手背的控制面板。向右轉,我再次進入美國科學艙。
煙霧迅速淹沒了我。我知道我不能再吸汙染的空氣進入肺部了。向著掛在艙壁上的個人呼吸器猛衝,我告誡自己:“保持鎮靜,傑瑞,如果驚慌一切都完了。”人工呼吸器的外罩蓋透過兩個C型夾子與艙壁相連,每個夾子靠一個快速鬆開的鉤子固定在一起。仍然屏住呼吸,我鬆開夾子,迅速抓住盛著我的救生衣的藍色塑膠箱——製造氧氣的人工呼吸器。開啟箱子,我移開用橡膠加工的全封閉的人工呼吸器並且解開面板內部塞著的頭部塑膠帶。儘管我特別想吸氣,但我試圖保持不慌張。
煙霧燒傷了我的眼睛。在那一時刻屏住呼吸變得更痛苦。
我本能地向著地板方向低頭,試圖找到一個清晰的地方,以快速換氣。在地球上的本能的反應並不能幫助我。在太空熱空氣和煙不會升起。在微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