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巧破拙,不敢直面與郭靖硬抗。當然以其時武敦儒的功力更是不用再提,他那時唯一的應對之法怕就只有凌波微步了。
不過於三年後的今日,郭靖再如此出招,場面就截然不同了。“獨孤九劍,有進無退”。這八個字並不是說笑的,眼見重如山嶽的掌風當面襲來,武敦儒卻是半步也沒有退後,反倒身形一晃短劍前指,抬步往前迎去。
“嘶……”一聲歷嘯,聲音又尖又利,刺人耳膜,如同裂錦破帛一般,把個廳中眾人聽得全都皺起了眉頭,正是武敦儒手中短劍迎上掌風后發出的聲音。
任你掌風如颶,我自寂然不動。這麼說可能不太準確,因為武敦儒並沒有寂然不動,而是直面前迎。但儘管掌風如颶直向身前壓來,他手中短劍卻如定海神針一般,穩穩前指,絲毫不顫,隨著嘶地一聲響已將勁風從中剖開,大步往郭靖迎去。那排山倒海般的勁風已自兩邊分開,貼著他的身體掃過,沒有傷到他一絲一毫。
場中兩人交手一招說起來極慢,但實際不過是瞬息間的事情,見武敦儒僅僅是抬步上前,短劍前指,一派舉重若輕就把郭靖如此威勢的兩掌穩然破了,那黃蓉與朱子柳二人不由得又是面面相窺,都沒有想到武敦儒的武功比三年前更是大有進境,竟以此法直面破了郭靖的兩式亢龍有悔。
他們在這裡心中驚歎,那場中二人卻是沒有稍歇,兩掌一劍換過後,郭靖與武敦儒已是彼此欺身貼近,伸手可及對方。郭靖一生中遇敵無數,在心裡上自然沉穩淵靜,雖見武敦儒敢以一柄短劍直面破除自己的兩掌而覺驚異,但手上卻是絲毫不緩。左掌一晃,虛拍之餘,右拳直直搗出,被武敦儒橫移閃過後,隨之斜步上前,反手一掌又向武敦儒腰間劈去,正是一式神龍擺尾,力大招沉掌風呼嘯,已是用出了真正實力與武敦儒過招,定要將他擒下。
郭靖如此力大招沉,武敦儒也是不甘示弱,腳下左右橫移前踏後踩,踩著周易六十四卦的方位變化,手中短劍揮毫灑點,寒芒閃耀直往郭靖掌心腕脈迎去,劍劍都點向郭靖招法間的破綻,寸縷不讓。
轉眼間郭靖與武敦儒二人已戰到了一處,此時已是晚間,外間更都夜色低暗,廳內也早是華燭高耀,燈火通明。但因郭靖出手時的勁風強勁呼嘯。故此廳中的燭蠟雖有紗籠外罩。但四散的勁風仍將燭蠟吹帶的搖拽擺動,廳內也是燭光閃爍,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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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暗紅地燭光之中。只見一青一白兩道身影於大廳正中彼此交錯纏鬥,掌風四溢劍光連閃。且兩個人身形步法都不是極快,雖然一個是力大招沉,一個是揮灑點刺,但彼此間變招卻都不是太快,足以令眾人看清楚他們二人的掌招劍式。
而更有一事令眾人覺得奇怪,就是武敦儒此時腳下雖然踩的是周易六十四卦方位,但他用的卻不是眾人以前見過的凌波微步,而是另一種穩健有度但步步上前的步法,配合他手中揮點出的短劍正是劍劍前刺。步步前迎。其實眾人不知,這正是獨孤九劍中破掌一式的步法,獨孤九劍雖是號稱無定式,但在身形步履間卻也有一定的規律,不然只是站在原地揮劍,就是你劍法再如何通神,別人不過來你又能怎麼樣?
揮揮灑灑,翻翻滾滾。不覺間兩人已經鬥了約有三十多招。而戰到此時,郭靖的感覺就愈發的不對了,他只覺得自己出手越來越覺彆扭,越來越覺難受,往往一招剛剛起手,武敦儒的那柄短劍就已經等在自己準備出手的方位之上。若是趕快變招,那麼就是他自行把掌心腕脈送到武敦儒的劍尖之上,故此只得半途變招,自然這些招式也就沒有施展出真正的威力。
若是換了別人如此以劍對付自己,郭靖自有信心可在掌劍沒接觸前以掌風把敵人的長劍震偏。可對於武敦儒。郭靖就沒有那般的信心了,連適才那兩掌之威都震不偏他的短劍,現在這般出手自然更也是無功,故此一時間郭靖出招真是有些縛手縛腳,頗覺難受。
情形如此,別人看不出來,那一燈黃蓉幾人卻是看得出來,見郭靖竟隱隱處在下風,黃蓉與朱子柳更是相顧駭然。誰也都沒想到不過一別三年,武敦儒的武功竟能已到了如此地步,竟然將郭靖也隱隱逼落下風,真是聳人聽聞,不覺間黃蓉臉上已見幾分憂色。
“阿彌陀佛!”一聲低沉的佛號聲,一燈大師白眉一挑,徐徐言道:“敦儒這孩兒確是習武之奇才,三年前我已在驚異他的武功之高,想不到一別三年,這孩兒的武功更是大有進鏡,差勘已可比擬郭大俠了。不過蓉兒也不用太過掛心,以老衲看來,直到此時郭大俠仍是沒有出盡全力,現下的情形只是暫時的,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