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你的畢業禮物。”
“沒事,只是塊假貨。再說,我們只是典當,會贖回來的。”
弟弟沉默了一下。那表原來可能不算什麼,現在,那是父母留下的唯一物品了。
“賣我的表吧!”
“瞎說!想一想再說話,慌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輕輕的責備弟弟,“寶珀表一向是手工機械錶,你那支是石英錶,賣不出價錢的——手一掂就知道份量不對。你看,這藍寶石表面雖然是人造的,鈦合金錶殼也不是鉑金,1。8毫米的機芯厚度讓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只有5天的動力儲存。但是,那是說在原來,現在根本沒有人能分辨出來!在十九世紀,光這手錶的設計,就值錢了!”
……
被頭櫃送出了鼎和典當的大門,我的腰桿挺得筆直。手裡有錢,心裡不慌。我和弟弟在路旁找了個茶樓,要了壺茶和幾份兒點心,又拿了十幾文錢,命跑堂去買了幾份當天的新聞紙。很快,跑堂的就拿來三份報紙和幾文錢,我一看,原來是《申報》、《新聞報》和《字林滬報》。我將錢賞給他,便與弟弟一邊吃,一邊看起了報紙。
首先,看日期,西元1895年4月28日,光緒二十一年4月5日。《申報》正聲援康有為領導的“公車上書”,待我讀到“我君可欺,而我民不可欺;我官可玩,而我民不可玩。似此區區之忠肝義膽,毅魄強魂,精誠貫日月,哀痛迎天地。……”,卻聽到“啪”的一聲大響。抬頭一看,原來是阿挺。只見他憤憤然,勃然作色,神色中隱有一絲慌張,想必也是看到此事,拍了桌子。看到英國軍艦,我就對這時代已有所準備,加之,多年工作歷練,我還沉得住氣。我瞪了阿庭一眼,向湊過來的跑堂又要了好幾份點心,這上海的點心也太精緻了,幾口就吃沒了。
迅速的填飽肚子,我們離開茶樓,一路向外灘漫步而行。途中,阿庭想對《馬關條約》等事件發表一下看法,被我制止了。我正好看到有一旅社規模不小,名喚“大中”,便拉著阿庭訂了兩間房。倒也不貴,每天每間只要200文。
第一次住進中式旅店,我和阿庭都有幾分新奇。讓夥計去打水,我和阿庭在屋裡欣賞一下中式家居,也算是開開眼界了。打發了打水的夥計,我和阿庭梳洗過後,便躺在我房間的中式大床上閒聊,阿庭便問起我先前的行為。我不由笑了,言道:“現在是什麼時候?現在是光緒二十一年,西元1895年,大清的天下!你是什麼身份?來歷不明!就算你是美國歸國華僑,《排華法案》知道不?你不是美國公民,不享有美國的保護!以後的事情,我已經有了初步的打算,都是得罪人的事,一會回來,再和你細說。‘公車上書’的結果,你應該清楚。那康有為、梁啟超、譚嗣同,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我們能比嗎?他們落個什麼下場?我們是要做些事的!所以,更要小心謹慎,多看,多聽,少說話。否則,對景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晚上再說!我們先去外灘。”
去外灘是為了存錢,這麼一大筆錢可不能放在身上,要是有什麼閃失,我可沒有第二塊表了。
外灘是上海的金融街,號稱東方的“華爾街”。我和阿庭從頭逛到尾,阿庭看我又要往回逛,連忙叫停。從早上一直走到現在,中間飽受驚嚇,也沒怎麼休息,阿庭可累壞了。我解釋說,在找花旗銀行,可沒找到,奇了怪了,怎麼會沒有呢?阿艇有氣無力的說:“天知道!可能還沒開吧。”。這倒是很可能,美國牛起來是在世界大戰以後。我用力的拍了他一下,讓他精神點兒,我說:“阿庭,事已至此,我們也沒有選擇餘地,回去基本沒可能,至少沒有聽說過,想要以後活的好,咱們怎麼也得做點兒什麼。你也長大了,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就要獨當一面。還是那句話,多看,多聽,多想,少說話,有什麼不懂的,私下裡問我。”,阿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沒有花旗銀行,我只好選擇了德華銀行——外灘14號。選擇德華銀行的主要原因,是德國在歐洲處於弱勢,對中國相對友好。且我在大學主修德語,輔修日語和美式英語。我考慮流利的德語總比美式英語更容易被人接受,而且日後我與德國人要打交道,佔的便宜會更多一些兒。果然不出所料,流利的德語使我受到了良好的接待,並結識了卡爾·霍夫曼·黑格爾。聽到這個名字,我不由問道:“黑格爾?格奧格爾·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爾?”,卡爾搖搖頭,他只是姓黑格爾,但他很驚奇我竟知道黑格爾。於是,我們聊了幾句黑格爾學派。我請教他,哪裡能買到顯微鏡等器具,卡爾思索了半天,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