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路上雪深數尺,馬無草料,人無糧食,大風揚起飛雪,將士不得睜眼,連方向路徑都分辨不清,如何行軍?
劉綎迫於軍令,只得率軍駐防,情緒十分沮喪,他對朝鮮王國的元帥姜宏立說:“自古以來,兵家的勝算不過是得天時、得地利,以順人心罷了。目下的天氣,如此寒冷,這次出兵不能說得到天時啊!道路這樣艱難,到處是險不叢莽,也是沒有地利啊!我又沒有兵權,也是沒有人和啊!”
聽了劉綎的這一番話,姜宏立勸說道:“劉將軍也不要太悲觀了。能夠跟隨你這樣的名將一起出徵,也是我的幸運啊!”
“謝謝姜元帥的鼓勵和信任,俺以為這關外的春天來得遲,出兵的日期能推辭兩個月就好。”
“是啊,這冰天雪地,增加了行軍的困難,若是在四、五月份出兵,就比較適宜了。”
這位朝鮮的姜宏立元帥很能理解人,與劉綎無話不談,成了有共同語言的忘年交了。
劉綎本是將門之後,江西南昌人,是名將劉顯的兒子,在明朝眾多將領中,與杜松齊名,是有名望的勇將。
二十年前,日本侵犯朝鮮,當時擔任駐朝鮮經略的楊鎬,打了敗仗,卻向皇上謊報說他打了勝仗。
嫉惡如仇的劉綎在一次宴會上碰到了楊鎬,他在酒醉之後當眾奚落了他,劉綎將軍當時說道:“古往今來,武將有殺身成仁的,但沒有打了敗仗反謊報軍情,說是打了勝仗,這種人真是玷汙了武將的名聲。”
雖然劉綎說的是實話,公道話,卻得罪了不公道的人,自此,劉綎得罪了楊鎬。
這次出兵,楊鎬依仗手中的兵權,壓制並強迫劉綎出兵並非偶然,而是楊鎬對二十年前那件往事的報復!
更令劉綎將軍難以嚥下這口氣的,是楊鎬竟派遣他的兩名親信,小小的守備官於承恩等,手持紅旗到東路軍中去督戰,還密令遊擊將軍喬一奇說:“若是劉綎逗留不進,你可以奪取他的指揮大權,繼續督率東路大軍前進。”
其實,這喬一奇就本不是一個好人,他靠著拍馬溜鬚的本領,取得楊鎬的信任。
在劉綎軍中,他目中無人,任意散佈劉綎的壞話,並且狂妄地說道:
“四路軍中的主將,除杜松勇而無謀之外,其他的全是平庸之輩!”
劉綎這次出師未能得到他請求的川貴兵,只帶家丁和臨時招幕來的幾千人。
楊鎬說要給他二萬四千餘人,實際上卻只有一萬五千人馬,劉綎怎能不氣?他按捺不住氣憤的情緒,對姜宏立道:“楊鎬這次必欲置我於死地,我受皇帝的恩惠多年,這次決定以死相許。”
這一天,劉綎的兵馬已經來到了牛毛寨。這牛毛寨是努爾哈赤對付東路軍的第一道防線。此處古木參天,山嶺險峻,道路狹窄難行,努爾哈赤早已派兵砍伐大樹放置路上,作為路障,阻止明軍行進,以減慢東路軍行進速度。
由於出師後就遇上冰天雪地,加上翻山越嶺,勞累異常,將士疲乏不堪,碰到路障,更加艱難,有的將士提出紮營休息。
劉綎抬頭看一下週圍的環境,說道:“這裡山高路險,容易埋伏兵馬,還是走好。”
不久,便有探馬來報告了:“前面不遠處,有許多蒙古兵士攔住去路。”
劉綎聽說以後,急忙傳令安營。然後親自爬上旁邊高山向遠處看去,見到不遠的地方,努爾哈赤的戰旗迎風飄揚,人馬不少。於是,急忙回到營裡,安排好營裡的事情之後,自己帶領一支兵馬前去迎敵。
這時,天色已晚,劉綎命令各軍點齊人馬,準備迎敵,並讓各軍齊點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晝,一場大戰就要開始了。
劉綎手握鑌鐵大刀,立馬陣前,喝道:“呔!建州韃子們聽著,有不怕死的,來瞧我劉大刀的厲害!”
後金國的大貝勒代善手執大刀,上前喝道:“劉綎匹夫,休得猖狂,看我取你狗頭!”
二人拍馬上前,各揮大刀,殺到一處。
果然名不虛傳,劉綎的大刀,舞得如車輪飛轉,上下揮動,左右盤旋,代善哪是對手?
只戰了五、六個回合,代善便汗流浹背,氣喘噓噓。
劉綎的鑌鐵大刀,重達一百二十斤,一刀砍下來,一般人是架不住,擋不了的,想躲更不行,弄不好會立刻喪命。代善只戰了幾回合,就堅持不住了。
三貝勒莽古爾泰,在努爾哈赤眾子孫中,一向以力大聞名於八旗兵中。這時,他見代善不是劉綎的對手,再讓他打鬥下去,非送命不可了。於是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