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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吃這一套呢,淡然一笑道:“我襟懷坦蕩,無所畏懼。”

梁秉俊苦口婆心地說:“我佩服先生的勇氣和心胸。但這件事,牽扯眾多的法律問題,還望先生三思。今天不要操作,容日後從長計議。”

鍾先生晃著戴著雪白手術帽的頭頓說:“你儘可以留下,儘可以錄音錄影。我不在乎。無數的科學家為了發明創造,曾經不惜自己的生命。我已到了古稀之年,早已將個人榮辱置之度外。”

梁秉俊先生無可奈何地丟了一個眼神給薄香萍,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了。

薄香萍、魏曉日,包括夏踐石一起把目光集中於卜繡文,希望她能勸鍾百行懸崖勒馬。

卜繡文緩緩地說:“鍾先生,不必再遲疑了。您就快快下針吧。再延遲下去,對所有的人,都是更深重的折磨。

“我要報警!打110,說這裡發生謀殺案!”梁秉俊黔驢技窮,不得不聲嘶力竭地叫起來。鍾先生不慌不忙地做著準備,頭也不抬地說:“好啊。請吧。電話就在那邊。只是,我擔心您和警察怎麼說呢?如果你把他們叫到醫院的手術室,看到醫生給病人開甲狀腺手術,就以為是切斷他的脖子,看到做開腹手術,就以為是剖心取肝……是不是也太武斷了一些呢?即使我的手術失敗,出了意外,我也問心無愧。醫生並不能保證所有的治療都成功。這就是醫生的特權。”

他被一次又一次的延宕攪得不耐煩起來。說完以上的話,他再不開口,開啟新的手術包,獨自做準備,只顧一個人埋頭操作,甚至連魏曉日的幫忙也不需要了。他的手指靈活機敏,將骨髓穿刺針端端正正地瞄準了夏晚晚的骨縫……

“鈴——鈴——鈴——”

電話響了。尖利的鈴聲在這個死寂的時刻顯得出奇的大。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行為。魏曉日接起來。回春醫院打來的。聲音很大:“報告鍾先生和魏醫生,夏早早自殺……正在搶救,生命危在旦夕……”

醫院方面報告說,夏早早的自殺,是被一個奇怪的中年男人發覺的。這人身材高大,面色陰暗,不定期地出現在醫院裡,好像在尋找什麼。總是一言不發,問他是何人的家屬,有何要求,他堅定地以沉默作答。他似乎很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探望什麼人,不知多長時間之後,就如同他神秘地出現一樣,他會神秘地消失。本來醫院就是一個經常發生神秘事件的地方,醫務人員見怪不怪。

但也許是因為他的面容太陰鬱了,幾乎每個見過他的人,都記住了他。

這天,他在醫院小花園的花叢中,從窗戶外向夏早早的病室內窺探。屋內只有早早一個人。他看到小姑娘正在大把大把地吞食一種褐色的顆粒……飽經滄桑的他,本能地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他不顧一切地大叫起來:“我的孩子,你不能!你不能啊!”可惜,隔著厚厚的雙層玻璃,他的叫聲只是把烏鴉驚得飛起,而小姑娘已經從容地把那些顆粒吞完了。

醫院的花園,通常是半封閉的。病人們可以從窗戶裡,很方便地看到花園的景色,但卻需要在迴廊走很長的距離,經過特殊的小門,才能抵達花園。

中年男人不顧一切地衝過小門,把推著治療車的護士撞得人仰馬翻。他瘋狂地拍打著護土島的牆壁,巨大的拳頭把白灰擂得如同雪霧紛飛……快救人!救救孩子!他的聲音有一種狼嚎般的瘋狂和悽楚。

當護土明白了發生的事態,開始搶救已然昏迷的夏早早後,那個男人又神秘地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這個男人是誰。

也許,過幾天,他又會神秘地出現。誰說得準?

卜繡文夏踐石亂成一團。鍾先生把刺到一半的針,停了下來。說:“按倒葫蘆浮起瓢!怎麼這樣不巧?”他把空針丟到治療盤裡,發出清脆無比的響聲。

梁秉俊湊到鍾先生面前說:“假如夏早早大難不死,能不能試試元素療法和百血丹,摸索一條新的治療方法?”

鍾先生說:“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兩種方法。旁門左道!”

薄香萍拉著他的袖子說:“先生,請試試吧!梁先生吃過的,沒有毒的。”

鍾先生對魏曉日說:“今天,就到這裡吧。這一次,你搗了不少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先生明察秋毫。”魏曉日乖乖地說。

“血玲瓏,擇期再做。你還是我的助手。”鍾先生堅定地說。

魏曉日點頭。

一聲啼哭,尖銳地撕開了玲瓏居的沉悶。鎮靜劑已過了效用期,夏晚晚生機勃勃地哭起來,聲震九霄。大家都跑過去看那個雪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