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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想不到你到的這樣早。”卜繡文走進餐廳,看到魏曉日已經先到了。

“我是有備而來。對你是突然襲擊。當然是我早了。”魏曉日臉色鐵青,說。

卜繡文清不透魏曉日為什麼悶悶不樂,但她很想把氣氛活躍起來,就打趣道:“為什麼要挑選這裡?野蠻人的飲食方式,簡直是茹毛飲血。”

“因為這裡是母系社會的一個遺址。”魏曉日所答非所問。

正是就餐的時間,客人很多。這是靠近要道的一處小桌,更處在嘈雜的旋渦中心。

“我們另挑一家幽靜的飯店吧,我作東。”卜繡文說著要起身。

“不。這裡就很好。越亂越好,我們要談的內容,在熱鬧的人群中比較妥當。”魏曉日開始點菜。

卜繡文滿臉狐疑,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和魏曉日在一起,有一種和其他人所沒有的安全感。這是倚靠和信任疊加的感覺,彷彿蠶絲和新棉絮在一起,格外溫暖。甚至比和夏踐石在一道的時候,還要放鬆。以夏踐石的性格,你若在困境中突然靠上他的肩頭。

他沒準出於內向會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讓你猝不及防地撲空。而魏曉日絕不會。他總是穩定地站立著,腳下生根。卜繡文願意乖乖地聽他安排。

小姐記了選單,轉身走了。趁著瞬間的安靜,魏曉日開啟話題。“不好意思。先問一句:您今年多大年紀了?”他目光炯炯。

這個開場白真夠獨特的。就算是熟人,也欠缺禮貌,再伴以這般神經兮兮的眼神。

什麼意思?卜繡文愣徵之後大惑。

“比您大一些,但是,大得不多。”卜繡文保持鎮定不失風度地回答,既實事求是又略帶風情。且看他葫蘆裡賣什麼藥。

“我問的是確切年齡。我記得登記夏早早的病歷時,您是四十二歲。是這樣的吧?”

魏曉日完全不理會卜繡文答話中的微言大義,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發問。音色清晰字字落地有聲。這使得周圍的人好奇地擺過頭來,注視這個四十二歲的女人。

卜繡文立覺狼狽,強壓著慍怒道:“您記性真是好啊。不錯。是!又怎麼樣?”

魏曉日毫不理睬她的不快,自言自語道:“這很好。你還沒到更年期。”

這叫什麼話?一個風華猶存的女人,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到更年期這種帶有貶義的生理階段,實在唐突。就是以往再有好感,卜繡文也憤憤不已。她冷冷地說:“魏醫生,我不知道您問這些,同治療我女兒的病,有什麼關係?!”

魏曉日不理睬她的怨憤,自說自話:“我是為你高興,為你的女兒高興。不然就來不及了。”

卜繡文說:“什麼來得及來不及?我聽不懂你的話。”

服務生開始上萊,魏曉日說:“先吃飯吧。我們一邊吃,一邊聊。這個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

卜繡文推開面前精緻的小碟,裡面盛著墨綠色如水妖的頭髮一般的蜿蜒細絲,這是本店的招牌菜——素拌青苔。

說:“你還是先說吧。不然我什麼也吃不下。”

魏曉日使勁嚼著苔蘚,舌頭都綠了,含糊地說:“你的女兒是骨髓出了毛病,根治的方法是移植健康人的骨髓。”

卜繡文說:“我知道。”

魏曉日說:“對了。我忘了,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於這個疾病的醫學水準,相當於大學本科生水平。”

卜繡文說:“謝謝你的誇獎。我還知道,我的女兒的骨髓型很特殊。對於一般人來說,每十萬人當中,可以找到一個骨髓型相同的人。可是我的女兒,連這個機遇也沒有。她幾乎是獨一無二的。”

魏曉日說:“是啊,是啊。我在記載你女兒的家族史的時候,就很遺憾這一點。您和她的父親都是獨生子女,這就是說夏早早沒有一個表姐表妹,或是堂兄堂弟。異體骨髓移植,風險太大成功率極低。對於早早這樣體質很差的孩子,成功率幾乎是零……”

卜繡文說:“找丈夫的時候,誰想到了這些!要是找一個兄弟姐妹多的男子,多些親戚,現在事情也好有個商量。”

魏曉日聳聳肩說:“這件事可以補救。”

卜繡文吃了一驚說:“你是說讓我再找一個丈夫?”

魏曉日硬邦邦地說:“再找一個丈夫並沒有用。我是說,請你再生一個孩子。”

卜繡文一字一頓地重複著:“你—是—說—讓—我—再—生—一—個—孩子?”。

魏曉日說:“正確地說,這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