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小說還有一個主題,就是“尋找”。尋找最珍貴的情感,尋覓最珍貴的東西。那二在尋找,尋找的是落葉後的“安寧”;鐵小七在尋找,尋找的是最初的那口媽媽的“奶”;九蘭在尋找,尋找一個可以安心生活、可以稱為“家”的地方;吉小葉在尋找,尋找一個感覺,一個“強悍”的感覺;博一丁在尋找,尋找成為“人物”的時機。 而這些人,每一個都是具備東北狼狗性格的人,也像狼狗需要主人一樣,需要找到一個“主人”,找到了,才安於守護。找不到就不停地尋找,直到找到。這種精神是個人的精神,也就是每個人都有一個純個人的這種精神,這種精神帶來的就是“宿命”。就像東北狼狗有了一個主人,它的命運就被這個主人掌握了。而人呢?人同樣也會被自己“尋找”的這個“主人”掌握了。因為一個普通的人和一條普通的狼狗一樣,只要活著,從來就不只是自己的事,只要活著,從來就沒有自由。正因為沒有自由,我們才需要付出信任和收穫信任、我們才渴望被信任和去信任。如果失去了信任,那麼不論什麼,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所以高明的獵人說:“騙你自己也不要騙你的獵狗。”所以好爺說:“在你的一生裡,你時刻需要像狼狗一樣的夥伴,但你自己也要像狼狗一樣。” 好了,讓我們在這部小說裡交心吧!
書評:又來了一隻“狗”
徐江
沒想到在楊志軍的《藏獒》問世兩年後,內地這麼快就又出現了一本寫狗寫得很好看的小說!這是我看張永軍的《狼狗》所生出的一絲驚奇。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既然狗是人類的朋友,那麼對“朋友”的好話顯然也不是一次兩次就能說盡的。以前之所以沒出現同樣量級的作品,興許是因為“憋”著——當初生活沒能給人們提供寄情寵物的閒適,現在社會富裕了,都市化和都市病都開始肆無忌憚,動物對人寄託情懷的價值終於到了提升和引人矚目的一刻。
《狼狗》強烈的傳奇性和可讀性,以及情節背後所蘊含的情感鋪陳,無疑是吻合我們眼前的這個“後小資年代”人們對讀物的期待的。如果說《藏獒》的成功在於透過編織藏獒“岡日森格”成為一代獒王的成人式童話,回應了獨生子女家庭、老齡化家庭的情感空位,以及社會經過一二十年的本土化“原始資本積累”的瘋狂後,對溫情和信任等人性既有美好因素的負疚式留戀與呼喚;那麼《狼狗》的賣點則在於透過展示狼狗“青上衛”的際遇,用單純的狗性為讀者串連出了詭異的人性。人世是複雜的,而忠誠的可貴與悲哀也因此得以上演,並令人唏噓——這種能讓讀者的心緒跌宕起伏、而又絕對感受不到敵意和不安的小說,未必符合文學史的召喚,但無疑,符合“時代與閱讀的民意”。
。。
序言(2)
《狼狗》比《狼圖騰》好看。前者的寫法接近於武俠,而《狼圖騰》則因為要販賣理念,寫得更像二十年前的報告文學。我曾經說過,比照一度“大火”的《狼圖騰》,《藏獒》不聲不響地流傳個二十年是沒問題的,這話同樣可以轉給《狼狗》。因為後兩本書除了吻合暢銷書必須“符合‘時代與閱讀的民意’”這個指標外,都自有它們敘事上的魅力,這一點,已足可保證它們在文字的質地上進入了“文學“的序列——而不單是在體裁意義上。這在目前中文小說流行、感人的多屬於弱智級別,品質追求稍高的又普遍不好看的前提下,應該是非常難得的。
《狼狗》也就不足,這在結構上很明顯:每章前類似“導讀”的理念性議論大多生硬,跟故事上下文放到一起不協調;個別插敘章節本來可以化到情節推進中從容交代,現在這樣則影響閱讀的流暢;還有就是全書一共十二章,到第八章結束正面主人公鐵七就已經死了,後面竟用了四章來講述眾人為鐵七復仇和收尾,雖然文字與前面部分同樣吸引人,但畢竟文氣上弱了,至於最後的鐵小七之死,則更顯多餘與隨意。
作為一本好看的、在文字質地上進入了文學序列的小說,還有一個遺憾《狼狗》是繞不過去的——它在描寫人性的指向上,是朝向虛構和過往歲月的。這也就使這本書的命運將和那些傑出的武俠小說一樣,即便寫得再好看,也依舊是在“嚴肅的文學”之外打轉。當然,這麼說不是在提倡文學非“嚴肅”方有價值,但任何文學作品,如欲獲得更廣泛的人文價值承認和流傳,筆鋒所指,必得是作者所處時代的人類生存——哪怕他選擇的故事場景是古代的。這可能也就是許多寫動物的小說,未必能達到前蘇聯特羅耶波爾斯基那部《白比姆黑耳朵》高度的緣故罷——這個話題也不僅僅是針對《狼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