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上幾分鐘,便是一身的熱汗。
田苗滿頭是汗的掀開了裝甲汽車炮塔上的頂蓋,將頭探出了艙口,大口喘著氣,然後雙臂往上用力一抽,整個人就這麼躥出了艙口,利索的跳下裝甲汽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把取下頭上那頂坦克帽,然後伸手從那溼漉漉的軍裝口袋裡摸出一隻銅製煙盒,開啟之後,從中挑出一根還算乾燥的紙菸,剝開紙皮,將菸絲塞進嘴裡,嚼了起來。
作為一名武漢軍政學院出身的裝甲兵指揮官,田苗沒別的愛好,就是愛吸菸,可是在裝甲部隊裡,軍人在戰時是嚴禁抽菸的,因為裝甲部隊裡到處都是易燃易爆品,沒辦法,他只好改變吸菸方式,改抽菸為嚼煙。
“這天氣,熱死人啊。”
田苗罵罵咧咧的將那隻銅製煙盒裝回了口袋,剛站起身,身後的裝甲汽車上又跳下一人,正是駕駛兵。
“營長,這後頭的補給車隊咋還沒跟上來呢?”
裝甲汽車的駕駛兵望著田苗發問,但是田苗顯然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你問我,我問誰去?剛才給輜重營拍電報,他們說還在路上,還說咱們衝得太快,他們跟不上。”
田苗嚼著菸絲,含混的嘟噥幾句,然後走到裝甲汽車前方,看著另一名裝甲汽車兵檢修發動機。
這時,一名參謀匆匆奔了過來,從揹著的挎包裡拿出一張軍用地圖,放在裝甲汽車上攤開了,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對田苗嘀咕了幾句。
“營長,咱們現在就在這個地方,距離長嶺子還有差不多二十里地,距離咱們今天上午的出發地蓉花山也有將近二十里地,前不見村,後不著店,現在輜重部隊還沒到蓉花山,咱們的柴油、汽油只夠跑十多里地的,所以,要麼繼續朝前走,要麼就等在這裡,返回蓉花山是不可能的。”
聽了參謀的報告之後,田苗埋怨起來。
“你們參謀處是怎麼策劃的進軍路線?不事先計算好油料、路程,現在跟我說就在這裡等著,你當我們是來演習的?”
參謀一臉無奈,指著地圖,說道:“這也怨不得參謀處,這地圖上的比例尺畫得不夠精確,空軍測繪大隊也有責任,我們參謀處是嚴格按照地圖策劃的進軍路線,可是等我們發現地圖與實際位置有出入的時候,我們已經到這裡了。現在我們最好是就在這裡等著,等著後頭的輜重過來。”
田苗狠嚼幾口菸絲,然後將嘴裡的菸絲啐到腳下,搶過參謀手裡的那張軍用地圖,用尺子在上頭仔細的研究起來。
自從前天接到命令南進之後,田苗就以偵察營營長的身份一直率領東路縱隊裝甲部隊的這支混合部隊走在主力前頭,他們實際上是先頭部隊,偵察分隊,人數一千多人,昨天下午才進抵蓉花山,在那裡休息了一晚,等待後頭的主力趕上,今天上午,田苗指揮偵察分隊繼續南行,但是等走到這裡時,才發現地圖有誤,於是趕緊停了下來,等待後頭的輜重部隊。
現在看來,後頭的輜重部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將偵察分隊急需的油料和補給送上來,田苗有些著急,自從前天天氣轉陰之後,空軍就無法出動偵察,所以,他目前並不清楚日軍的行蹤,由於走得太快,他擔心裝甲偵察分隊是否已經深入到了日軍縱深防禦地區。
此次追擊大孤山日軍主力,東路縱隊司令周道剛一心想搶在西路縱隊之前拖住日軍腳步,因此對於部隊的進軍速度很是重視,尤其是裝甲部隊,也正是在周司令的催促下,田苗才走得這麼快,戰場之上爭分奪秒,誰先發現敵軍的行蹤誰就佔有優勢,現在空軍無法出動偵察機執行空中偵察任務,那麼就只有依靠裝甲偵察分隊。
為了走得更快,田苗甚至沒有攜帶坦克,這支裝甲偵察分隊裝備的是清一色的裝甲汽車,雖然擁有一些裝備著短管坦克炮的火力加強型裝甲汽車,但是在防護上,卻是遠遠比不上坦克,也正因此,田苗擔心與日軍大股部隊突然遭遇。
“傳令,就地佈置防禦,等待後勤輜重過來。另外,叫騎兵派些人到附近偵察,再叫步兵在西邊的高地上挖掘戰壕、掩體,咱們就在山腳下宿營。”
田苗權衡一番,最終決定就地防守,等待後勤部隊趕上,現在前出這麼遠,始終沒有發現日軍蹤跡,田苗心中憂慮加重,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種情況非常反常,日軍要麼已經遠去,要麼就是隱蔽了行蹤。
趁著參謀們佈置防禦的時候,田苗帶著幾名高階軍官趕去那條大道上仔細研究道路上的痕跡。
這條大道也是一條土路,修築在遼東半島東部沿海地區,當年日本與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