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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袁世凱是指望不上的,那個人現在正忙著算計怎麼收拾南方革命派呢,不打仗就謝天謝地了,指望他出錢出力修治水利?那還真不如指望風調雨順,海龍王不來搗亂呢。”

田勁夫說得大大咧咧,鄒廷弼與黃瀚丞只能唯唯諾諾幾句,袁世凱的壞話他們是不敢說的,要說,也只有這些手裡拿槍、背後拖炮的武夫敢說。

袁世凱要裁撤南方軍隊的訊息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雖然正式的命令尚未下達,但只要是有點學識的人都明白,任何一個強勢人物上臺之後,必然要大肆剪除異己力量,扶植嫡系勢力,現在是袁世凱做總統,所以要裁撤南方軍隊,如果換了南方革命黨人做總統,只怕被裁撤的就是北洋軍了。

說到底,就是南北兩派勢力的爭權奪利,百姓夾在中間,也就瞧個熱鬧算了,除此之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祈禱戰爭不要在自己身邊爆發。

袁世凱對共和軍還是格外“大方”的,給了共和軍兩個師的編制,甚至連兵種都沒限制,不過目前共和軍僅正規部隊就有七個師,如果按照袁世凱的裁撤計劃,那就得縮編一半以上兵力,這還不算那些革命衛隊。

可另一方面,北洋軍卻在大肆擴充兵力,據說已從以前的六個鎮擴充至了近十個師,雖說時間緊迫,濫竽充數,可總比南方那些由會黨演變的革命軍強些。

凡事都要講個公平,中國人向來講究“不患寡,患不均”,袁世凱如此明目張膽的厚此薄彼,也難怪南方軍人有意見,士兵要吃飯,軍官要升遷,都離不開軍隊,離開了軍隊他們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在租界混日子的會黨都不如,如此,誰能沒有怨言?

所以,這裁撤軍隊的風聲一出,南方革命黨人頓時群情洶洶,譁變也鬧了幾場,雖然很快被彈壓下去,但這局勢卻是越來越緊張,由於洋人拒絕將海關收入餘款撥給南方各省,也不許本國商人向革命黨人提供貸款,無論是同盟會武裝還是光復會武裝,都面臨著日益緊迫的軍餉問題,為了籌集軍餉,南方一些省已開始向商人徵收各種名目的捐稅,什麼“光復捐”、“建國捐”、“灶捐”、“鍋捐”,甚至連鄉農進城挑糞,路過城門口的時候還要交納“糞捐”,比前清時候的捐稅還多,可以說,能夠想到的名堂各地的“都督”、“司令”都已想到了,古人所謂“涸澤而漁”,便是這種景象。

在這種沉重的壓榨下,各地商民的心態開始發生微妙變化,革命之後的興奮感漸漸消失,內心裡都有些巴望著袁世凱早點將南方軍隊裁撤,免得這些丘八土皇帝賴在當地不走,所以,從民心民意上來說,南方軍政府有些失分。

為了防止那些都督、司令勒索到自己頭上,上海的商會已經召集了會議,主動邀請北洋軍開進上海,至於上海光復的功臣張士珩,則已經調到北方任職了,“北洋之龍”王士珍以江北提督的名義兼任上海市長,原本以“援申”名義開進閘北和南市的閩軍也被“請”出了上海,灰溜溜的開回了福建。

作為報答,上海商界踴躍購買北洋政府“公債”,短短數日工夫,已為袁世凱籌集到了近百萬銀圓的鉅款,這些款項毫無意外的變成了日本的步槍和大炮,繼續增強著北洋軍的實力。

南方的革命黨人也看到了危機,但若想叫這些提著腦袋造反的人束手就擒,卻也是緣木求魚,為了擺脫危機,革命黨人一面加緊清理財政,杜絕軍隊私自派捐,一面加強與湖北共和軍方面的聯絡,試圖向財政較為寬裕的共和軍政府請些協餉,解決燃眉之急,同時積極籌備聯合政黨,準備用國會鬥爭手段維持南北力量平衡。

北方咄咄逼人,南方步步為營,如果雙方都不肯妥協,那麼南北之間遲早一戰,這是所有激進人士的共同看法,剩下的唯一問題就是由誰來打第一槍?

時局紛亂啊。

鄒廷弼只能在心裡哀嘆,北方的袁世凱是棵大樹,可偏偏這棵大樹瞧不上他這個小人物,共和軍雖然瞧得上他,可就是實力不如袁世凱的北洋集團,目前還無法號令全國。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共和軍無法號令全國,北洋集團現在也同樣無法號令全國,現在南北雖然名義上統一了政令,可實際上還是各自畛域,袁世凱名義上是全國領袖,可實際上他的影響力也只侷限在北方,在南方只能控制江蘇一帶地方,南方實力派基本上都以共和軍為榜樣,以種種藉口阻撓中樞政令在地方上的實施,都是自行其事。

應該說,在這個中樞與地方的權力較量中,共和軍總司令趙北隱然已成南方實力派的“精神導師”,他怎麼幹,那幫地方實力派也就跟著起鬨,他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