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著他要他透露內幕訊息,即將發生什麼大事。那個象膠凍那樣顫動的女歌手緊接著“搖擺的洗衣女人”那一句,亂嚷一些完全莫名其妙的歌詞。“Hilt-sutrawlsonontheriller-ahandabrawla,braw-lasoo-it”這就是帕格大致聽到的嚷叫。他一隻耳朵聽著這種“眾神的末日”的胡言亂語,另一隻耳朵聽塔茨伯利扯著嗓門提出那些叫人惱火的問題,看著埃斯特和帕米拉站起來跳舞,牽腸掛肚地擔心著拜倫的失蹤,越來越清楚地感到日本艦隊在逼近——帕格。亨利的興致是不會太好的。
只見拜倫進來了,拿著一個棕色的大信封,帶著一個姑娘。“哦,爹。哦,塔茨伯利先生。這是烏蘇拉。西格彭。還記得烏蘇拉嗎,塔茨伯利先生?你在她的紀念冊上籤過名。你認為烏蘇拉是個漂亮的名字嗎?”
烏蘇拉不等塔茨伯利回答,就一下子坐在這個記者身旁的椅子上。“瞧,西格彭就是這樣拼的,埃里斯特。塔茨伯利先生。”她用一個小小的伸直的粉紅手指頭在他的胳膊上一邊輕輕敲,一邊拼:“T—h一i—g—p—e—n!西格彭!不是‘皮格彭’。也許你會在廣播中提到我吧。嘻嘻!”
“哦,哦,勃拉尼!你總算浮出水面啦,”埃斯特同帕米拉從舞池裡走回來,說,“你到底上哪兒去啦?”
華倫和傑妮絲回到桌子旁。“象是擠在地下鐵道高峰時間的乘客堆裡跳舞。”
Hut-Sutrawlsonontheriller-ah…“烏蘇拉問傑妮絲和帕米拉誰要去小便。 拜倫帶著她坐吉普車轉遍了全島,她說。他甚至帶她上了”烏賊號“,可是潛艇上沒有給小姑娘用的房間。”我憋壞啦,“她詳詳細細地說。
傑妮絲帶她去,不明白拜倫為什麼帶這麼個白痴來。烏蘇拉在女盥洗間塗脂抹粉的時候,她的小手提包裡掉出了一個避孕套,她滿不在乎地把它放回去,吃吃地笑著說,在夏威夷很難說什麼時候會下雨,對不?“雖然坦白地說,你的小叔子看來不準是那種人,”她說,“他很帥,可也很怪。”
“你們在潛艇裡幹了些什麼?”
“啊,他去搬一個大木箱。箱子現在就在外面吉普車上。 把它搬上那些鐵梯子可真是個問題,可是跟我的問題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親愛的。哦,潛艇上那幫水兵壞透了!他們什麼都看見了。他們哪肯不看啊!我敢打賭;這幫人看得眼睛都發直了。”烏蘇拉一路上嘻嘻哈哈地說著這件事,走回桌子旁。一個侍者在那裡倒酒。
拜倫同帕米拉這時在舞池裡跳林迪。霍普舞,她同他保持著一條胳膊長短的距離,帶著既有點沮喪又有點感到興趣的神情打量著他優美的滑稽動作。
華倫對傑妮絲說:“拜倫今夜飛往舊金山。他帶著他那個木箱。他說,要我們九點半送他上海軍航空運輸站肥他送上飛機。”
傑妮絲對埃斯特說:“不過你已經委派他了嗎?”
“這就是他的調令。”埃斯特無可奈何地向桌上那個信封沒精打采地擺擺手。“我剛簽了字。”
“空運優先權辦好了嗎?”
“他弄到了空運優先權。這些事情是拜倫自己辦的。”
“拜倫有兩種辦事效率,”他父親發表意見說,“一種象蝸牛似的爬行,另一種象真空裡的光速。”他在看拜倫跳舞,在眼前這些人當中,他的吉特巴舞跳得最好,把林迪。霍普舞眼下流行的生硬的舉膝動作和瘋狂的旋轉變成看上去挺可愛的柔軟的舞姿。帕米拉。塔茨伯利的舞步穩重謹慎,伸直的那隻手簡直同他的手不大碰到。這同他的舞姿一比,顯得很可笑。
“烏爾西。西格彭!”一個胖乎乎的、滿頭大汗的海軍上尉伸出一條粗大的胳膊摟住她的腰。他的海豚獎章被海水泡得發綠了。“我的好烏爾西啊!跳一個舞怎麼樣,烏爾斯?你們同意她離開嗎,夥計們?”說罷,他們旋轉著跳起舞來,一路跳開去。
華倫跳起身來,伸出一隻手給傑妮絲。“嗯,咱們跳吧,結婚週年紀念的姑娘。今晚是你的夜晚。”
“這些該死的林迪。霍普舞曲!”傑妮絲嘟嘟噥噥地說,“他們就不奏一些給結了婚的人跳的曲子嗎?”
“跳得糟透了,”帕米拉在帕格身旁的一張椅子上猛的坐下來,用一條灰色的小手絹在額頭上輕輕地按按。她抬起頭,微笑著對拜倫說:“你居然受得了跟我跳舞,真是個可愛的人。”
“你不肯跳下去了,真遺憾。”拜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象喝水似的一口氣喝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