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
“我們一直在聽說到這一類話,”彼得斯說。“英國人會用某種方法把那些管路連線起來的。”
“你瞧,把這些船放到英國去裝配起來的決定,取決於精密的快速裝配方法。我們裝運零件時,這種聯結器有供應。現在,你們搶走了我們的優先權。為了什麼呢?”
彼得斯噴著雪茄煙,透過煙霧斜著眼瞅著帕格回答道:“好吧,我來告訴你。為了一個龐大的地下水道網。我們在快速和簡便方面的要求,跟你們不相上下,而我們更為緊迫。”
“我對於解決這個問題倒有一個主意,”帕格說,“比起鬧到總統那兒去簡單一些,雖然我也準備去請示總統。”
“把你的主意說出來聽聽。”
“我查核了德雷塞手頭的全部材料。他們可以把一種較大的聯結器改制一下,以滿足你們的規格。交貨要延遲十天。我有這種代用的聯結器的樣品。要是我把這種樣品拿到你們的工廠去,跟主管的工程人員談談,你說怎樣?”
“基督啊,這不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為什麼不是?彼得斯,現場的人幾小時內就可以把這件事解決掉,成還是不成?羅斯福總統心上有許多別的事情。不管怎樣,由他出面駁下來,格羅夫斯將軍是不會喜歡的。幹嘛不想法避免這樣呢?”
“你怎麼知道總統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我參加了德黑蘭會議。登陸艇計劃不僅是對丘吉爾,也是對斯大林承擔下的一項義務。”
“批准你這樣走上一趟——要是辦得到的話——需要一週的時間。”
“不成,上校。那些卡車得裝上貨物,在星期四清早離開賓夕法尼亞州佈雷德福。”
“那麼你只好上總統那兒去啦。我沒法給你幫忙。”
“好,我這就去,”帕格說,一面把雪茄煙捻熄。
彼得斯上校站起身,跟帕格握握手,然後和他一起走進了那條長走道。“我來了解一下另一種可能,中午以前打電話給你。”
“我等你的電話。”
大約一小時後,彼得斯打了個電話給帕格。“你可否跟我一塊兒作一次短程旅行?離開華盛頓兩個晚上。”
“當然可以。”
“七點前五分在聯邦車站跟我會面,第十八號月臺。我去訂臥鋪。”
“咱們上哪兒去?”
“上田納西州諾克斯維爾去。 把那種代用的聯結器帶在身邊。”
成敗在此一舉啦,帕格心裡想。
橡樹嶺是田納西州一條不大為人所知的河畔一片廣闊的森林地區,由一道封鎖線把它與世隔絕。一個秘密的工業綜合企業就在那地方興了起來,以一種新的方式去造成空前未有的大規模屠殺。因此,今天有人會爭辯說,它簡直可以跟奧斯威辛相提並論。
當然,在橡樹嶺,並沒人遭到殺害,也沒什麼奴隸勞動。興沖沖的美國人支取著很高的工資在幹活兒,建造巨大的建築物和安裝大量的機器,根本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了什麼。橡樹嶺的保密工作做得比奧斯威辛好。在內部,只有級別很高的人員知道。在外面,沒什麼流言蜚語走漏出去。
象在德國那樣,談論猶太人的情況是有失體統的,所以在橡樹嶺,議論這地方的用途也是違反社交禮節的。在德國,人們的確知道,猶太人一定正遭到什麼可怕的事,而奧斯威辛的德國人則確切地知道,什麼事情正在發生,可是橡樹嶺的工作人員在炸彈投到廣島之前,一直都給矇在鼓裡。在幽美的森林地區,他們白天在深達足踝的爛泥裡幹苦工,晚上在粗糙的棚屋和拖車裡儘可能地自尋娛樂,根本不問什麼。再不然,他們就傳出一些詼諧的流言,例如說,他們正在興建一座工廠,準備大規模生產一些無關緊要的零件,以便運送到華盛頓去裝配。
雖說這樣,戰後有一種議論說,當你考慮到奧斯威辛和橡樹嶺的後果時,美國人和納粹分子之間出入並不大;兩者同樣犯下了新的野蠻主義罪行。這是一個引起爭議的論點。每次戰爭之後,總對那整個可怕的流血事件有一種合乎情理的莫大的反感。種種區別往往會變得模糊不清。所有的一切都是暴行。所有的人都同樣有罪。輿論就是這麼說的。 按實在講,這是一場卑鄙齷齪的戰爭。非常 卑鄙齷齪,以致人類不想再打一場戰爭了。這好歹是走向廢除人類這種瘋狂的老毛病的開端。不過在回憶時,實在不可以把它混淆為一種普遍的罪行。這裡面有區別。
首先,橡樹嶺的努力由於生產出鈾—235,而在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