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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在克萊斯海姆宮聳人聽聞地吹噓說:“要把侵略軍壓垮在沙灘上,”“要以一道鋼與火迎擊他們,”事實和他的吹噓有多大的差別啊!

我們驅車往東駛行,小規模的炮戰不住地隆隆響著;村莊在那片持續不斷的安靜中燃燒。我儘可能四處向軍官們詢問,知道了這片奇異的寧靜的由來。黎明時分的一次廣泛的海空聯合攻擊,在我們的防禦工事上傾瀉下了一大陣炸彈和炮彈。我找了傷兵們攀談,他們臉上全驚惶不安。有一個一隻胳膊打折了的軍士告訴我,他曾經參加過凡爾登戰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戰鬥。在我所到之處,我碰上了宿命論的言論、冷漠的情緒、失去聯絡的情況、打垮了的團隊以及命令所造成的混亂。巨大的海上艦隊,頭頂上轟響著的空軍機群,以及排山倒海的炮轟,已經散佈了一種戰敗之感。

我不再懷疑,一場可能是毀滅性的危機近在咫尺了。我於是趕回巴黎,在電話中告訴約德爾這是主要的攻擊,我們必須集中兵力應戰,夜間行軍以避免空中阻截,並且在應急的基礎上對運輸線進行有效的修補。約德爾的回答是:“好,快回到這兒來,不過我勸告你,對於你所說的話必須分外小心。”這是多餘的勸告。我始終沒獲得晉見的機會二隨後幾次的戰況彙報會議我都沒奉召參加。希特勒明顯地避開了我的目光。諾曼底的局勢迅速惡化下去;我的情報不久便失去時效了。

在那個風光明媚的六月裡,我們的德意志世界正在土崩瓦解,而希特勒卻在貝希特斯加登飲茶,吃蛋糕,搞社交活動,這給我留下了兩個印象。六月十九日,一場迅猛的暴風在諾曼底沿海一帶颳了起來,一連猖獗了四天。它比我們的部隊遠為有效地阻礙了入侵部隊的推進。它吹毀了人造港口,幾乎把一千條船隻刮到了海灘上。偵察照片顯示出了一場莫大的災難,因此我起了最後一線希望。希特勒興高采烈,滔滔不絕地發表了一些關於西班牙無敵艦隊的輕狂議論。等天氣放晴以後,敵人恢復了陸、海、空攻擊,彷彿夏天的一陣暴雨下過了那樣。他們的物力、源源來自美國那隻攻擊不到的富饒羊角,實在是驚人的。我們後來就不再聽說西班牙無敵艦隊了。

深深留在我的記憶中的,還有瑟堡即將陷落時召開的一次戰況彙報會議。希特勒戴著厚眼鏡站在地圖前面,手裡拿著羅盤和尺,興沖沖地指給我們看,跟我們仍舊佔領的地區相比,人侵的敵人只佔據法國多麼小的一部分。這一點他是對高階將領們說的,他們知道,而且好幾星期一直在向他發出警告,在沿海一帶的外層防禦工事被搗毀了,一個主要海港也陷落了以後,法國其餘地方是一片平原,可供敵軍馳騁,德國方面除了國境線上的西方防線和萊茵河以外,並無可守的陣地。那是一個多麼傷心的時刻;我的眼睛突然看清楚了,我一下完全明白,那個得意揚揚的元首已經墮落成一個病態的怪物,在一個虛張聲勢的假面具後面正為自己的生命嗦嗦發抖。

諾曼底:概要(摘自《世界大屠殺》)

……倘使希特勒在六月下旬接受了隆美爾和倫斯德的提議,把戰爭結束掉,我們就只需要向一個嚴峻的和約屈服。我們最終也許會象現在這樣被瓜分掉,也許不會,不過我們的人民肯定可以逃脫一年的野蠻轟炸,包括德累斯頓那場使人毛骨驚然的恐怖事件①和艾森豪威爾向易北河的災難性進軍。在東方,我們就可以逃脫布林什維克的全面姦淫搶劫這種恐怖行為,世界對這種恐怖行為含笑旁觀,不以為意,而數百萬我們的平民卻不得不背井離鄉向西逃難,就此無法回去。

一九一八年,我們還佔領著外國土地時,魯登道夫和興登堡也曾同樣主張,在別國能夠把戰爭的破壞加在德國領土上之前投降。但是一九一八年有一個政治權力和一個軍事部門;透過德皇的遜位,政治家們可以及時向敵人投降。現在,沒有政治權力,沒有軍事部門;一切全集中在希特勒一個人身上。從政治上說,他如何能投降,並把脖子伸向絞刑官呢?他只好戰鬥下去。

很好,那麼他戰鬥下去的戰略又如何呢:是好還是壞?他的戰略是僵硬的、自滿的、笨拙的。他丟失了諾曼底。登陸的兵力只有五師人!倘若裝甲師被調出來,集中在一起,那麼不顧種種不利條件——情報的不靈通,敵人的空中優勢,海軍的炮轟等等——隆美爾的幹練的參謀長斯派達爾會把裝甲師派上陣去,對付掙扎向前的美國兵和英國兵的。結果將會是一場歷史性的血腥大屠殺。在奧馬哈海灘,步兵作戰師第三五二師恰巧在那兒作戰,他們一師人就把美國兵差一點趕下大海去。在那些最初的時刻裡,倘使發動一次有計劃的、集中兵力的反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