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甫連柯拿起電話,急促地咆哮了幾聲;然後結束通話電話,並伸出手來。帕格把譯好的信給了他。他把一根香菸插進假手上的鋼夾,一邊還是苦笑著,一邊開始讀信。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用惡狠狠的眼色朝帕格瞪了兩眼,就象上次他在列寧格勒公寓裡那樣。他翻到了最後一頁,坐在那兒園不轉睛地瞧了一會兒,然後把信遞還給帕格。他臉上毫無表情。“你的俄語動詞還得下點功夫。”
“如果你有什麼意見,我願意轉達哈里。霍普金斯。”
“我要說的也許你不愛聽。”
“那沒關係。”
“你對蘇聯的政治理解非常膚淺,很有偏見,而且非常無知。現在我該走了。”葉甫連柯站了起來。“你曾問到我兒子在哈爾科夫前線的情況。我們收到了他的來信,他很好。”
“這確實使我感到高興。”
葉甫連柯在電話裡大聲發出一道命令,接著把假手首先伸入袖子管,開始穿上大衣。一位副官走了進來,拿走了他的行李。“至於帕米拉。塔茨伯利小姐,她的簽證已經發出。你的司機會送你回公寓。再見。”
“再見,”帕格說。帕米拉的事來得過於突然,他來不及作出反應。他以為葉市連柯伸出那隻好手是為了和他握別,但那隻手一直伸到他的肩膀上捏了一下,為時雖然短暫,卻也夠痛的。葉甫連柯轉身走了。
第六十二章
班瑞爾。傑斯特羅、山米。穆特普爾和一零零五特別分隊的其他猶太人正在安裝的鋼軌上不會有機車走過,堆在附近的沉重枕木不會用來支撐滾滾向前的列車。這些鋼軌原來是準備用於修理路基的,但布洛貝爾上校已經決定把它們派一個別的用常
曙光初露,這個特別分隊便來到工地肥鋼架豎起。這種鋼架就是一零零五行動取得成功的秘訣。對一個象保羅。布洛貝爾這樣的職業建築師來說,這是一項很容易設計、建築和使用的簡簡單單的工程,但是奧斯威辛和其他集中營的笨蛋們卻是不能夠領會其優越性。布洛貝爾已經把鋼架圖樣的一些副本送給各個集中營司令官。迄今為止,他們的興趣不大,儘管奧斯威辛有個名叫霍斯的傢伙表示願意嘗試一下。這種構架為他的屍體處理問題提供了一個答案,這個問題確實已經成了一個影響健康的嚴重問題,為此他也一直在訴苦埋怨,並且還要找出各種藉口來推託責任。但在布洛貝爾為他描述這個玩意兒如何使用的時候,這個傢伙顯然還是弄不懂其中道理,但他又不肯承認自己一竅不通,只能一味點頭微笑,支吾過去。他只不過是一個管理集中營的老手而已,沒有文化,腦子又不開竅。
這天早上開工時,布洛貝爾上校已來到工地上。這是不尋常的。操作程式是早已安排好的,而且新近來自奧斯威辛的這個分隊——終於是一幫壯健的猶太人,在一些伶俐的工頭帶領下肯埋頭苦幹的傢伙——也一學就會。通常在這個時刻,布洛貝爾總是在他的篷車裡;如果這支小分隊不是在邊遠的原始森林地帶,他也可能還在市區的住宅裡開懷暢飲荷蘭杜松子酒以驅散清晨的寒氣呢。這是一項孤單乏味的工作。反覆不停的操作,令人厭煩,整個神經系統都受折磨。黨衛軍人員只能在晚上領到他們的配給荷蘭杜松子酒;在工作時間裡,他們必須盯住那些猶太人。逃亡率很高,比布洛貝爾向柏林彙報的還要高。軍階帶來一定的權利,黨衛軍的這位布洛貝爾上校喜歡在一天之始喝上幾杯,但今天早上不比尋常。他處於完全清醒狀態。
這個坑是昨天開啟的。幸而晚上的雪下得不大,一排排的屍體,上面蓋著一層薄薄的雪花。可能有兩千具,是中等規模的活。跟往常一樣,氣味實在難聞,但低溫和幹雪把這股惡臭壓低了些,而且鋼架設在上風,這樣也好一些。布洛貝爾看到鋼架這樣快就搭好了,很是快慰。猶太工頭“山米”想出了個好主意——把號碼刻在鋼軌上,這樣便於分辨和配合。 半小時不到就能全部做完:拴注緊固後便可投入使用——用鋼橫樑把鋼軌連在一起,形成狹長的牢固結構,就象把一段路軌架在支撐架上一樣。接著就是堆砌工作:一層枕木、一層屍體和浸透燃油的破布,木柴、屍體,木柴、屍體,再加上一兩排沉重的鋼軌來壓住下面堆疊起來的東西;這樣如法炮製,直到你把坑裡的屍體全都堆上去,或者焚屍堆已經搖搖欲墜時為止。
布洛貝爾這次蒞臨現場觀看的是那個新貫徹的搜查程式。掠奪財物的行為最近已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一帶都是明斯克周圍的早期墓穴,埋葬著一九四一年曆次處決中的死者。那時誰都不知道該怎麼幹。數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