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後回來。”
拜倫把這個自動收費的電話的號碼告訴了她,然後透過綜繞的煙霧找著了那位主席,請他務必一有電話來就把內容記下,主席欣然允諾。他從爵士樂的喧囂聲中逃開,走上寒風刺骨的街道,他在這裡聽到一首迎然不同的樂曲:《華盛頓郵報進行曲》。南操場上,一群穿著藍色制服的海軍士官生正排著整齊的佇列,手持步槍來回操練。 拜倫在校的時候,南操場上唯一的一次列隊遊行是一次亂哄哄的反戰集會。 拜倫心裡想,這些士官生可能要再過一年才能出海,然後得再過幾個月才有資格參加海上值勤。看著這群還在操練之中、未脫稚氣的預備役士官生,使他對於自己的戰鬥記錄感到十分滿意;但是,在他心情沮喪的此刻,他又不禁感到納悶,這樣一遍又一遍地操練著如何去送死,又有什麼值得讚賞的呢?
既然無事可做,幹嘛不步行到他自己舊日接受預備役訓練的“草原州號”老軍艦去看看呢?他先走到百老匯,然後走到第一百二十五號街河邊,那艘已經退役的舊戰艦正停泊在那裡,艦上擠滿了士官生。赫德森河的氣息,水手長的哨子和擴音器傳出的通知,這一切都加深了他的懷舊之感。在“草原州號”上,在那些全是男子漢的長夜吹牛中,經常談起的一個題目就是各人想要一個怎麼樣的妻子!那時候,希特勒和納粹黨都不過是些新聞影片裡的可笑人物;哥倫比亞大學的示威學生在一份又一份的抗議書上簽名,發誓拒絕參加任何戰爭。而今,當他仁立在第一百二十五號街的街尾,面對如此熟悉的當年景象,娜塔麗的危險處境就好似是個胰臟不可思議的夢區。
拜倫突然想起,他蠻可以取道克萊蒙特大街返回兄弟會,順便在梅德琳的門下邊塞進一張便條,把自己的住處告訴她。他找到了那幢房子,掀了批大門外邊她名字旁的電鈴。裡邊的門鈴響起了迴音,這樣看來,她在家!他開啟大門,連奔帶跑走上兩層樓梯,然後撤響了她的門鈴。
事先不通知一聲,徑直闖進一個女子的房間,幾乎在不論什麼情況下,郵個很不妥當的舉動:對你的情人,對你的妻子,對你的母親,更不要說對你的妹妹,都是不行的。梅德琳穿著一件絨毛長睡衣,一頭黑髮披到肩上,探出頭來看見了拜倫。她圓睜兩隻眼睛,好似就要瞪了出來,吃驚得大叫一聲“哎呀!”就好象他果真冒冒失失闖進來,正巧看到她赤身裸體,或者,就好似她看見了一隻老鼠或是一條蛇。
拜倫還沒來得及開口,房裡傳來一個男人的低沉聲音:“怎麼回事,親愛的?”後面出現了休。克里弗蘭。他上身赤裸,下身裹著一條鬆軟的印花浴巾,兩隻手正搔著胸上的毛。
“是拜倫,”梅德琳倒吸了一口氣。“你好,拜倫。老天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拜倫和她一樣,感到不是滋味,問道:“你不知道我給你留了口信?”
“什麼回信?沒有,我什麼也不知道。我的耶穌,你已經來了,就進來吧。”
“響,拜倫;”休。克里弗蘭帶著媚笑招呼,露出了滿口的雪白大牙齒。
“怎麼,你們倆已經結婚了嗎?”拜倫一邊問一邊走進一間陳設講究的起坐室,桌上放著一隻冰缸,一瓶威士忌,還有幾個蘇打水瓶子。
克里弗蘭和梅德琳交換了一下眼色,梅德琳便說道:“好哥哥,到底你這回來了要呆多久?住在咧UL?老天爺,你幹嘛不先寫信,或是來個電話,或是說一聲?”
通往臥室的一扇門開著,拜倫看得見裡面一張亂糟糟的雙人床。雖然在思想上他也承認他的妹妹可能行為不端,但是如今親眼目睹,他卻又不甘心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衝著梅德琳毫不客氣、直截了當地說:“梅德琳_,回答我,你們是已經結婚了,還是怎麼的?”
休。克里弗蘭在這當口蠻好識相一點免開尊口,但是他卻把手一攤,張開大嘴露出一口白牙齒,親親熱熱地用那低沉洪亮的聲音笑著說:一你瞧,拜倫,咱們都是成年人了,現在又是二十世紀。所以,如果你——“
拜倫雖然穿著厚厚的海軍大衣,還是飛快地把手臂往後一縮,一拳頭打中了克里弗蘭的笑臉。
梅德琳又是一聲“哎呀!”這次叫得比上次更響更尖。克里弗蘭象是吃了一斧頭的公牛一樣,倒在地上,不過他還沒給打得不省人事。因為他正巧雙手撐地,兩膝下跪,趴在地上,他馬上便站了起來。他的浴巾滑落到地上,此時站在那裡一絲不掛。雪白的大腹向外鼓起,下面是兩條細腿和陰部。這副模樣顯然很不雅觀,但是和那已經變了形的尊容比較起來,卻又遜色很多。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