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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我對巴格拉齊昂(稱為“白俄羅斯戰役”)的作戰分析,是非常詳盡的,因為我認為,這個人們很少加以研究的事件,甚至超出了大受人們吹捧的諾曼底登陸,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德國最後崩潰的轉折點。倘若這次戰爭中有一個名副其實的“第二斯大林格勒戰役”,那就是巴格拉齊昂。俄國人在不到兩週的時間內,推進了大約兩百英里。勢如破竹的鉗形攻勢迫近了明斯克,包圍了十萬德國士兵,而在這次戰鬥中,我們大概也損失了十五萬人。中央集團軍的殘餘部隊越過明斯克向西清退,它的兵團遭到蘇聯裝甲部隊前鋒的衝殺和蠶食。到七月中旬,中央集團軍實際上已經不復存在了。一小隊一小隊意氣沮喪、衣衫襤褸的德國戰俘又在紅場上游街示眾。紅軍重新奪取了白俄羅斯,長驅直入波蘭和立陶宛。它正威脅著東普魯士的邊境;北方集團軍面臨著被紅軍向沿海地區挺進而切斷退路的危險。這時候,英國人和美國人仍舊掙扎著想衝出諾曼底。

這時候,阿道夫。希特勒也一直把眼睛緊緊盯著西方!在我們的戰況彙報會議上,他總以急躁不耐、突兀草率的判斷打發掉東方日見擴大的危機。我們受到控制的報刊和電臺,把這場大災難掩蓋起來。至於美國人和英國人,他們當時全神貫注在法國境內的軍事行動上(他們的歷史家今天還是如此)。蘇聯人只舉出了他們推進的簡單事實。戰後,斯大林衰老下去,變得瘋狂地兇殘好殺時,他們的軍事史學家全嚇得緘口不言。有很長時期,那個不幸的國家並沒寫出多少關於這場戰爭的有益的材料。

因此,巴格拉齊昂就變得不大為人所知。但是無可挽救地突破了我們的東線,使芬蘭退出這場戰爭,並使巴爾幹各國的政客們陰謀背信棄義的,全是這一戰役。那些政客們的背信棄義,導致我們下一個月在羅馬尼亞遭到了更大的慘敗。而巴格拉齊昂也是七月二十日使那枚炸彈在最高統帥部爆炸的真正導火線。

英譯者按:近年來,蘇聯人提供了較多、較好的關於這次戰爭的書籍。朱可夫元帥的回憶錄詳細地敘述了巴格拉齊昂。這些書雖然資料豐富,按照我們的標準來看,卻不一定是忠實可信的。在俄國,共產黨政府擁有所有的印刷廠,凡是不頌揚黨的材料全刊印不出來,而黨跟希特勒一樣,也是從來不犯錯誤的。

六月二十三日天剛矇矇亮,娜塔麗就起身,穿好衣服,準備接待紅十字會人員的訪問。她那間臥室及得上歐洲一家上好旅館的房間:淡黃色木製的傢俱、一塊東方小地毯、花哨的繪有花朵的糊牆紙、扶手椅、燈罩甚至還有好幾瓶鮮花,都是前一天晚上園藝工人所送來的。傑斯特羅家這套房間在參觀訪問中是一個停留地。這個著名的作家將領著來賓們參觀他的房間,請來賓們喝法國白蘭地,陪著他們上猶太會堂和猶太圖書館去。因此,娜塔麗在匆匆出去以前,先把屋裡拾掇乾淨,就好象要供軍事當局檢閱那樣。幼兒園裡也還有不少事情得做。拉姆在最後一分鐘吩咐把傢俱重新安排一下,並且在牆上再多貼一點剪下的動物畫片。

太陽剛在升起。一小隊一小隊婦女已經到了外面街上,她們在黃澄澄的傾斜的陽光裡趴在地上擦洗便道。這些從擁擠不堪的統樓上出來的衣衫破舊、骨瘦如柴的人,發出了一股惡臭,汙染了清早的和風。她們把活兒幹好後,就得躲開;灑了香水的美人兒穿著花哨的服裝,就走出來。娜塔麗的感覺已經十分遲鈍,根本覺察不出美化運動的這種諷刺意味了。這一個月裡,一個反覆出現的惡夢使她常睡不好——海因德爾揪著路易斯的兩腿晃晃蕩蕩,把他的腦殼在水泥地上直撞。到這時候,孩子腦漿進裂、鮮血直冒的景象對她說來,已經跟她回憶中黨衛軍的那個地下室一樣真實,而且多少更為熟悉,因為那次短促的驚恐是在一陣模糊不清的震動中來臨和消失的,而這個可怕的幻象她卻見到過二十多次了。真個的,娜塔麗已經成了一個失魂落魄的人兒,腦子裡簡直不很正常。有一件事還使她打起精神來,那就是希望把路易斯送出猶太區去。

傳遞班瑞爾資訊的那個捷克警察說,這次嘗試是安排在紅十字會人員訪問後的那一週裡。路易斯先得生病,接著送進醫院就不見了。她就此不能再看見他,只會聽說路易斯患斑疹傷寒已經死了。接下去,她就只好希望,將來有一天會聽說他很安全。這就象送他去急診開刀一樣,不管風險多麼大,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一輛手推小車停在丹麥人的營房外邊。花匠正從車上把滿是花朵兒的玫瑰花樹卸下來,搬進大院去,栽種在草地上挖的窟窿眼裡。娜塔麗走過時,濃郁的玫瑰花香使空氣中芬芳蔥鬱。很清楚,丹麥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