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的鄉下財主或貴族,放在人群中沒人會看他一眼。
但此刻,被表面獠牙的魔族兵簇擁著,披著魔族皇族標誌的紫色披風,那平庸的臉竟也給添上了幾分威嚴和莊重感。
蒙汗和身邊的軍官商議下,蒙族騎兵紛紛下馬,一個軍官用半獸人語喊道:“光明王在哪裡?我們按時到了。”
隔著茶棚,紫川秀回話:“爵爺,請進吧。”
一聲令下,秀字營士兵讓開了路,站在道邊。
見紫川秀不出門迎接自己,蒙汗臉上掠過不快,他冷哼一聲,抬步進了茶棚,護衛們也要進去,但被人類攔住了:“爵爺,除您以外,誰也不能進去,同樣的,我們這邊也只有光明王參加會談,他也不帶衛兵──當然了,爵爺,若是喜歡,您也可以帶上武器。”
最後一句,他明顯是在調侃蒙汗了,眼神裡滿是嘲弄。
眾人都清楚地看到了,蒙汗臉色頓時變白。
一對一談判,這看似公平,但任何參加過七八○年征服遠東慶功儀式的人都不會認為,這是一場公平的會談。
對方是在王國高手群聚圍下還能公然殺傷五十多名高階將領後脫身的人類絕頂高手,而蒙汗不過是個普通的魔族老皇族,真動起手來,估計紫川秀用眼睛就能殺他。
在茶棚的門口,蒙汗明顯的躊躇了,他打不出理由反對這個看似公平的一對一談判,又不好意思說“你們光明王太厲害了,我一個人不敢見他”。
最好,他求助地望著自己的護衛,但很快發現了自己的愚蠢:魔族打仗很擅長,但要他們動腦筋出主意,他們還不如一塊木頭好用。
茶棚裡傳來紫川秀悠悠的聲音:“爵爺,既來之,則安之,為何猶豫不決呢?”
這句話終於幫蒙汗下定了決心,他大步邁入了茶棚。
外面火把通明,但茶棚裡卻只點了一盞油燈,豆大的燈火在風中渺渺地搖綴著。一個人類坐在粗糙的茶几前,他只是筆直地端坐著,但是壓力已經透過那挺拔的身形現出來了。
聽到蒙汗進來的聲響,他抬起頭,一副青銅面具在昏暗中微微發光。
“蒙汗爵爺嗎?久違了呢。”
光明王沒有起身相迎接,這讓蒙汗感到很不舒服,從進小鎮開始,主動權就完全被對方掌握著,自己已隱隱處於下風。
他哼了一聲:“光明王,這就是遠東人地待客禮貌嗎?”
看不到光明王的表情,但蒙汗感覺,青銅面具後的表情很嚴肅:“爵爺,遠東人自然有對待尊貴客人的禮節,但對闖入家園的強盜和匪幫,我們唯一的禮節就是拿起刀劍!”
雙方瞪視片刻,最後,還是蒙汗先移開了視線,不等對方邀請,他在紫川秀對面坐了下來。
光明王不出聲地給他倒了茶,王國老貴族鄙視地掃一眼那簡陋地泥碗,端著碗卻沒有喝。
他推心置腹、誠懇地對紫川秀說:“光明王啊,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我們也算有緣了,上次我說過了,蒙族對遠東沒有野心,也不是我們自個樂意跑到遠東來跟你們搶地盤地,我們沒有根本利益衝突,完全不必如此敵對。”
“不管你們意圖如何,但蒙族軍隊駐在遠東的土地上,威脅著遠東的安全,這是不爭的事實。”
“光明王,請體諒蒙族的處境,你我都是被魔神皇卡特所壓迫,都是受害人,蒙族進入遠東,那也是迫不得已的,請您有點耐心,聽我陳述因果。”
蒙汗開始陳述,從魔族在帝都前線集結兵力一直到六月十六日那個災難的晚上,那場噩夢般的大火,帝林騎兵瘋狂的追殺,魔族地一敗塗地,傷亡慘重,魔神皇趁機對蒙族軍隊的打壓。
在蒙汗講述的過程中,紫川秀一言不發,但他的內心卻掀起了翻天的波瀾,若不是蒙汗在場,他就要按捺不住地跳起來歡呼一聲:“拿酒來!”
了不起的帝都,了不起的帝林!
橫刀立馬,瓦涅河邊力擋魔族,天下名將,舍你其誰!帝都一戰,足以流芳千古!
“光明王,你得明白,這都是魔神皇的陰謀。”蒙汗說完了,眼巴巴地望著光明王,期待著對方的反應。紫川秀顯得很冷漠:“這是你們魔族內部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呢?”蒙汗的焦急形於顏色:“光明王,把我們蒙族調入遠東,魔神皇分明想讓我們自相殘殺,你可千萬不要上當!”
“那又如何呢?”紫川秀很有耐心地問。
蒙汗抖擻起了精神,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