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沒辦法逃跑的魔族傷員紛紛舉起了手錶示投降,也有的負隅頑抗的,很快被收拾戰場的半獸人一刀一個的收拾了。那一片燃燒的營帳中間,現在來回的只剩下半獸人士兵的身影,他們在地上的屍體堆中尋找還活著的同伴,那些年輕的小夥子則忙著收集那丟棄滿地的兵器。
紫川秀在戰場上來回梭巡,心急如焚,在那些歡呼的半獸人中間,他一直沒能看到羅傑和白川等人的身影。他特別注意在剛才激戰最激烈的地方尋找,那裡屍體堆得一層又一層,密密麻麻。在屍體堆裡他找到了幾個血肉模糊的人類士兵的屍體,這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在心裡責怪了自己多少遍了,當初不應該那麼莽撞,讓兵力單薄的秀字營孤軍深入,以致給魔族包圍了。他不住的詢問附近的半獸人士兵:“有沒有看到我的同伴們?”
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沒有,大人。”幾個半獸人士兵也跟著紫川秀一塊尋找,他們不時在屍體堆中發現幾具人類的,讓紫川秀來一一辨認。這時候紫川秀的心就一下緊緊的繃了起來,等到後來又發現並非羅傑和白川二人時候,又一下放了下來。
“大人,我們在這裡。”
聽到羅傑那熟悉的聲音,紫川秀猛的轉身,在一座燒了一半的帳篷旁邊,幾個人類官兵正在互相扶持著。紫川秀猛的衝了過去,一下子衝到了羅傑的身前,緊緊抓住他壯實而寬厚的肩膀,“太好了!你在這裡!白川呢?”紫川秀的聲音中竟然已經帶了哭腔。
白川的聲音疲憊又憔悴:“大人,我在這裡。”
紫川秀驚訝的看著羅傑身邊那渾身血汙的人,費了好大工夫,他才總算認出來了:“你是白川?天,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白川無力的苦笑一下,指著周圍那一層又一層的魔族兵屍體,什麼也不用說了,一側身就癱坐了下來。紫川秀這才發現,除了這幾個站著的人類士兵,地上還有幾個或坐或蹲的人類士兵,個個身上負傷。他望向羅傑,羅傑明白他的意思,回答說:“都在這兒了,大人。活著的人都在這兒了。”
紫川秀的臉陰沉了下來,當初跟自己一起出發的五十多名秀字營的精銳好手,現在死得不剩十人。在維斯杜叢林中擊垮魔族的一個大隊,就為了叢林中這場既無戰略意義又無戰術價值的交戰,為了這個微不足道的勝利,跟隨自己一起出戰的部下們幾乎傷亡殆盡。
望著歡欣雀躍的半獸人士兵,一時間,紫川秀只覺得一陣無力的空虛疲憊感。在一次偷襲戰中殺傷了幾百名魔族士兵──這麼個小小的打擊,對擁有百萬之師的魔族大軍來說,這不過是在它那龐大的身軀上撓撓癢,對方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他腦子裡冒出來一個念頭:“我們費盡全力的做了件毫無意義的事情。”
“有沒有人受傷的?”紫川秀環視眾人問,問了下又覺得不妥,眼前幾個人哪個不是身上大傷小傷處處的,趕緊更正說:“我是說受重傷的?”
大家一個個的檢視自身,都說沒有,都只是皮肉傷,還有太累了,並不嚴重。白川眼細,驚呼一聲:“大人,你的手!”大家這才發現紫川秀的手上血淋淋的,兩隻手從手腕到手指都是猩紅而粘稠的鮮血,在火光映照下,血一滴滴的流下,看上去竟然是黑色的。
紫川秀也嚇了一跳,趕緊也檢查起自己來,卻沒發現身上哪裡有傷口和疼痛的。大家放下心來,白川問:“大人,您是不是與敵人交過手了?”
紫川秀記起來林子裡碰到的那個魔族兵,點點頭,心頭卻仍舊難以釋然,記得當時與他搏鬥時候,兩人都沒有見血啊。他閉上眼睛,突然又清晰的看到了那張血肉模糊的大臉,露出的幾顆牙齒和那碎裂的下巴上滴著的血紅的口水。他身子搖晃一下,心頭卻突然有了種很恐懼的感覺,卻難以具體說清楚那是什麼。
他也沒有時間來細想,幾個半獸人頭領跑來請示,戰場收拾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撤退了?還有,抓到的魔族俘虜怎麼處置?
紫川秀一一做了指示,命令他們把戰場再細心的搜尋一遍,特別注意那些受傷的己方戰士,他們有的只是昏過去了還沒死,要把他們帶走。戰死同胞的屍首,就著這一片大火將他們就地火化了,至於那些魔族俘虜,還能走路的將他們帶走,重傷不能行走的……
紫川秀猶豫了一下,腦中浮現出那些死去的同伴,咬咬牙說:“殺了。”
黎明時分,完成了戰場打掃後,半獸人的隊伍開始撤退進了山林中。整個襲擊過程不到兩個鐘頭,遠遠的,可以看見山下的公路上長長的一串火把連綿,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