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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活的要被死的噁心死嗎?……求你別吐啦。我也快吐啦。”

我開始做這種努力,抱著那具能讓人發瘋的屍體一起在管道里挪行。真該慶幸這一片漆黑,只要還有一點可以讓我看見的微光,我一定已經瘋了。

我終於找到了那個出口,那是個上行的開口,同樣用汽油桶搭成。我擁抱著那具屍體擠了出來。即使是抱小醉也從未抱得這般緊過,死啦死啦在下邊幫著我,但懷裡那雙死魚般的眼睛仍讓我第一眼就想大叫起來,我轉開頭,把他的帽子下拉得遮住了半張臉,才有勇氣把下邊的活繼續幹完。

霧氣茫茫,我不知道透過那片渾沌的霧氣之後有多少個槍口,但是外邊的空氣真是清新。

死啦死啦在我還沒來得及吸進第二口空氣時便開始猛拽繩索:“下來!下來!”

我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呆在上邊便意味其他人全體等待,我又鑽回我的老鼠洞。

一切順利。四個把守甬道的日軍成了屍體,漆黑中永遠便宜那些下死手的。我們沒有損失,只是在剩下的日子裡,我們中的很多人完全喪失了嗅覺。

一個死去的日軍被從甬道口推了出來,然後是血糊糊的迷龍。周圍很靜,迷龍靠在壕壁上喘息,喪門星比較敬業地把那具屍體拖開,好方便後來的人出入。

我們出現於半山石之下的戰壕,這一段無人防守,真正要命的工事在半山石之後。死啦死啦曾藉此狠狠地收拾了沙盤上的虞師。這一段必須要打的。

先出來的人從洞口把後邊的人拖將出來,也不管他在窒息、異味和漆黑中已經被弄了個半死。便把他推擻向半山石後搭築陣地。我還立足未穩便被死啦死啦拿腦袋在後邊頂開八五八書房,他站了起來,嫌惡地在衣服上揩了一下手上的血汙,看了眼這個他曾經來過的地段。

那些正在打架子支武器的傢伙們是無需他管的,他要管更要緊的事情。

死啦死啦:“這位置。往裡挖。”

我拿出了地圖開始確認,憑回憶畫就的地圖並不精確,但從我們現在所處的戰壕挖下去,也許四五米、也許七八米之後會通上日軍的主坑道。蛇屁股幾個已經鏟鍬齊上往裡掘進。甬道口還在往外吐人,豆餅他沉重地負荷先後從甬道里被人拖了出來,那意味著我們已經有了一些重火力——只是還沒展開。

死啦死啦和我們一起蹲在壕壁後,皺著眉,看著進度,也看著地圖:“太慢。你去再叫幾個人來幫忙。”

我起了身,甬道口還在往外拉人,剛出來地傢伙大部分集中在那片,我跑過去,踩了甬道里剛伸出來的一隻手。

那邊連痛都沒有叫,但就是沒好氣:“卡住了——幫把手!”

我同情這種我也有過的遭遇,我伸了手,那邊卡得不輕,我先拉出了一隻手,然後拉出了張立憲的腦袋。我愣了一下,張立憲比我反應更快,把他的手拽了回去,在無人幫助的情況下掙命。他的境遇我可清楚得很,後邊拖著一架火箭發射器和備用彈,不幫就不幫。

然後這時候一塊石頭滾落下來,掉進壕溝,落在我的腳下。我抬頭,我們所有人都抬頭,霧裡邊冒出來的那個傢伙倒揹著他的三八槍,在霧氣打溼的山脊上打著出溜滑下來,也不知道是要去看他哪個已經成了我們刀下鬼的同僚,反正心情好得很。我們在同一時間內瞄見了彼此,他居高臨下,驚詫地看著我們,我們仰著頭,驚詫地看著他。

用刀已經沒可能了,就算喪門星也沒可能在這麼個七十度角的山坡上追上再砍翻別人,還要他不發一聲。而那傢伙猛地轉了身,把屁股著地變成了四肢著地,他開始猛力地想爬回霧裡,連槍都摔得順著山脊滑了下來,他也不要了,可即使這樣他仍是一個爬三步滑下來兩步的行情。

喪門星幾個已經爬上了壕沿,我拿著卡賓槍,瞄準了卻不敢開槍。我不知道那傢伙為什麼不喊叫,但他倒是選擇了一種比喊叫更有殺傷力的做法——他轉過身來,手上抓著一枚已經拉開弦的手榴彈。

死啦死啦的槍響了,沉悶的一聲,他用他那枝霰彈槍把山脊上那傢伙打得開了花一樣。我和其他幾個人的子彈於是只好命中一個從山脊上翻著往下滾的身影。短暫的寂靜,霧仍在翻滾,然後我們聽著壕溝那一頭日軍的喧譁和喊叫近來,當快靠近時,他們沒聲了,他們不打算隨時讓我們知道他們的所在,但能騰得出來的槍口都已經對準了壕溝那邊,當他們露頭時便猛掃了過去。壕溝那端暫時安靜了,偶爾傳出幾聲呻吟,我們不知道他們在霧氣裡留下了多少死傷。

張立憲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