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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邊正在爬升山巔的太陽,也不管多半就要被晃瞎眼睛。

海正衝追在死啦死啦的身後,急切著,倒是也真的感動著,“……用了兩個師地工兵,江上邊已經搭好了浮橋,師座正率隊在橋那邊等候,他希望你是第一個過橋的人……”

我們便跟著死啦死啦往山下看,正斜面盡成焦土,大部分日軍死在地下了,地面上倒頗為稀疏。一向天塹的怒江江面上現在是千舟競發,來來往往,幾萬人和幾千噸的物資正在爭渡。

死啦死啦掙開了海正衝伸來攙扶的人,顛顛地往堡裡走,一邊卸掉身上地披掛,我們也顛顛地跟著,卸掉身上的披掛,現在他上哪我們都會這麼跟著,哪怕在別人眼裡被當作瘋子。

後來他揀起一個揹包,倒空裡邊的零碎,實際上也沒什麼零碎了,我們連破布都使光了,我們也紛紛揀起了揹包,依樣畫葫蘆。

後來他顛去了我們放那一箱乒乓球的房間,大捧大捧地往包裡塞著乒乓球,我們也跟著放,乒乓球在地上蹦跳。

迷龍一邊放一邊嘀咕:“這是幹啥呀?”

海正衝站門口,撓著頭,很想問迷龍一樣的問題。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只管放。

我們終於走出了這尊我們被困了足足三十八天的樹堡,而之前這世界告訴我們,只需要四個小時。

不辣在衝著我們大叫:“帶上我!帶上我!”

但他已經被安置在擔架上了,對不起,不辣。我們帶不動你。

我們在晨光下睞著快瞎了地眼睛,挪動著麵條一樣的腿,我們摔倒,但立刻推倒攙扶我們的人。

我衝著茫茫然跟在我們身後地海正衝大罵:“殺鬼子去,別跟來討好!否則我日你十八輩祖宗!我們全體!”

舍卻不辣,我們全體也就那麼十幾條了,可是人有皮,樹有臉,海正衝們站住了。

我們是連叫花子看了也要捂鼻子地惡叫花子,我們從正上山的後援梯隊中間晃過。我們走過日軍的屍體,他們在死之前是被銬在或者把自己銬在陣地上的。我們走過中國人的屍體,中國人的屍體象箭頭,一律是直指山頂的。

三十八天,我們共通的不僅是汗水、臭味和血,也共通了心思。不過,也有例外

迷龍:“幹哈呀?幹哈玩意啊?”

死啦死啦在江邊站住了。江裡飄浮著幾具中國兵的屍體,效率很高,只是從沒用在我們頭上,一棟用浮舟、木筏做基腳的浮橋已經搭在我們目力地遠處,工兵們正在做最後的加固。死啦死啦看著東岸橋頭齊聚地人群,虞嘯卿無疑在那裡邊,等候。

死啦死啦歪了一下,像死人一樣倒進了江裡,他揹著的乒乓球讓他浮了起來,讓他成了江面上浮著的一個腦袋和兩隻奮力划動的手。我們也這樣做了,我們還有一點點憤怒的力氣,這點點的憤怒還能讓我們靠自己回去家裡。

全民協助傻了,一屁股坐了下來,之前他是不知道要幹這種玩命事地。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他不懂這種恩怨。迷龍也看著我們下餃子一樣,他在發愣,好容易活下來了還要去做這種冒險?

迷龍:“這找死啊?這他媽不是找死嗎?”可他看著我們載沉載浮,立刻被衝遠了:“他媽的,我叫永遠不死!”

然後他把自己也砸進了江裡。

全民協助(英語):“這是自殺!”

……用他說嗎?

虞嘯卿站在橋頭,他身後有著整師甚至別師的高階軍官。這回的攻擊正像唐基說的那樣。是以他為主,幾個師一起的發動。虞嘯卿看著江那邊跳水的瘋子們。死啦死啦說得對,這娃越來越像唐基了,他越來越喜怒不形於色。

虞嘯卿:“工兵派船過去。死一個唯你是問。”

李冰:“是。”

他立刻飛跑著去了,這耽誤不得,說不定老虞早想治他一下了。

虞嘯卿:“我們走。”

身後有著車,他們上了車,他們在陸上和我們並行。

我們在江裡,被沖刷著,激盪著,喝著水,還要忙著對追上來的船上工兵罵著娘,因為他們不斷地把船篙子和綁著繩地救生圈扔下來煩我們。

我們不是自殺,死啦死啦挑的是水流最緩也是雙方曾經防守最嚴密的一段,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橫渡怒江。

在我們波浪激盪的視野裡,虞嘯卿的小車隊在江岸邊停下,他和他地下屬們下車,真討厭,這傢伙也著實是個軍才,他對怒江的水文熟悉到這種地步,他停下車的地方恰好就是我們將被衝到的地方——我們將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