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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麼不讓他把心裡話全講出來呢?

下午兩點他的遺體在上海殯儀館中入殮。晚上我一個人睡在霞飛坊五十九號的三層樓上,彷彿他仍然睡在旁邊,拉著我要說盡心裡的話。他說談兩個星期就可以談完,我卻勸他好好休息不要講話。是我封了他的嘴,讓他把一切帶進了永恆。我抱怨自己怎麼想不到他像一支殘燭,燭油流盡燭光滅,我沒有安排一個機會同他講話,而他確實等待著這樣的機會。因此他沒有留下一個字的遺囑。只是對朋友太太講過要把“金鑰匙”送給我。我知道“金鑰匙”是他在燕京大學畢業時因為成績優良而頒發給他的。他一生清貧,用他有限的收入養過“老家”,幫助過別人,這刻著他的名字的小小的“金鑰匙”是他唯一珍貴的紀念品,再沒有比它更可貴的了。

它使我永遠忘不了他那些年勤苦、清貧的生活,它使我今天還接觸到那顆發熱、發光的善良的心。

九天以後我們把他安葬在虹橋公墓,讓他的遺體在一個比較安靜的環境裡得到安息。他生前曾在智仁勇女子中學兼課,五個女生在他墓前種了兩株柏樹。

他翻譯的《懸崖》和別的書出版了,我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