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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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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警察署回到中華青年會,只有一個人知道我給抓走的事,就是那個中年的日本職員。他看見我,小聲說:“我知道,不敢做聲。真是強盜。”後來我才知道我給帶到警察署去的時候,在葉山樑宗岱家裡也有人進去搜查,在京都卞之琳也遇到一點麻煩。這以後再沒有人來找過我,但是我在東京住下去的興趣也不大了。我總感覺到人權沒有保障,要是那些人再闖進我的房間,把我帶走,有人知道也不敢做聲,怎麼辦?我寫信給橫濱的武田君發牢騷。他回信說:“您要是不去東京,就不會有這種事。我們全家歡迎您回到我們家來。”

他的確把事情看得像信神那樣簡單。我感謝他的邀請,但是我沒有再去他的家,過了三、四個月,吳朗西、伍禪他們在上海創辦文化生活出版社,用我的名義編傭文化生活叢刊》,要我回去參加編輯工作,我就離開日本了。這次我買了“加拿大皇后”的三等艙票,仍然到橫濱上船,從東京來送行的人不少,只是我沒有通知武田君。

我那兩個福建朋友吃了不少的苦頭。一個姓葉的因為第一次審問時頂了幾句,給關了一個星期。一個姓袁的給關了半個月,放出來,他馬上要回國,警察署懷疑起來就把他“驅逐出境”。後來聽他說,他坐船到天津,一路上都有人押送。船停在一個城市,他就給帶到監牢裡囚禁。特別是在大連,他給關在日本監牢裡過了一個時期。管牢的漢奸禁子,對同胞特別兇,有時領到一根新的鞭子或者一樣新的刑具,就要在同胞的身上試一下,不管你是不是得罪了他們。到了天津,我那個朋友才得到了自由。他吃了那許多若頭,罪行就是:溥儀到東京訪問時他住在那裡;給帶到牛込區警察署審問時他的回答不能使人滿意;關了以後給釋放出來,就要馬上回國。這就是一九三五年一箇中國知識分子在日本東京等地的遭遇。我在神田區警察署受到審問的時候,有人問我怎樣在晉江認識他,我想起一個姓陳的朋友,就說是姓陳的人介紹,後來才知道他在審問中也是這樣說。事實並不是這樣,我當時住在黎明高中過暑假,他來找我,我們就熟了。但是審問的人非要我們講出介紹人不可,我們只好隨口回答,湊巧兩個人的思路碰到一起,才沒有露出馬腳,否則他可能還要遇著更多的麻煩。

姓袁的朋友一九五八年患鼻癌死在福州,當地的報上還刊出他的訃告。他不可能講述他的這段故事了。然而我還沒有忘記四十四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情。這以後我還和“刑事”們打過交道,那就在一九六一年、六二年、六三年,我三次訪問日本,進行人民友誼的活動,“刑事”們要為我的安全負責。

我出門他們坐在車內前座,見到我默默地鞠一個躬。的確時代變了,二宮先生也一定不在人世了。那三年中間我昂著頭進出日本現代化旅館的時候,總是充滿信心地想:我絕不會再做那樣的“噩夢”了。

我完全沒有想到一九三五年我在東京做過的“噩夢”竟然搬到上海來了,那是一九六六年九月的事情,甚至繼續了十年之久,各種各樣的人代替了日本的“刑事”,而且比“刑事”兇殘得多,蠻橫得多。……我遭受侮辱和迫害的時候,想起了自己的小說《人》,我懷著愛國主義的感情暗中祝願:不要做得比“刑事”們更壞吧。但是當時許多人好像發了狂一樣,好像喝醉了一樣。是什麼力量在推動他們呢?究竟為了什麼呢?這一切究竟是怎樣發生的呢?有些人似乎已經忘得乾乾淨淨了。這怎麼可能呢?讓大家重新想一想。這絕不是少數幾個人的事情。這絕不是一兩個幫派的事情。無論如何我不要再做“噩夢”了。

給一個敬愛的友人

南國的氣候相當炎熱。在你們那裡櫻花謝了還沒有多久,正是明媚的暮春天氣罷。我還記得三年前的情景,千歲村的和平樸素的田園,你自己親手種的蔬菜,簡陋的房屋,傾斜的籬笆和曲折的小路,我一個陌生人萬想不到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我來遲了,沒有機會聽到你那燃燒著理想之火的演說,或者父親的慈祥教誨一般的談話。……我站在千歲村農家茅屋門前的時候,法西斯的魔影已經像黑雲一般地把天空玷汙了。甚至在這田園中我們也呼吸不到自由的空氣。你帶著憤慨地告訴我你所遭受到的一切迫害。以前歡迎過你的文章的各雜誌現在也不敢再發表你的片紙隻字了。連你所翻譯的一部敘述人類起源和社會演進的名著,也不能夠續出第二冊。你從前曾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