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打來的電話。她恭祝我擔任南鎮黨委書記,並說,假如你真準備按你的“調研報告”中的思路發展南鎮經濟,我只有請你走人。南鎮耽誤不起。任何人都不能拿南鎮做實驗。
我說,我知道該怎麼做。鄭紅說,知道就好。南鎮不能只用一條腿走路,瘸腿經濟要不得。我說,你的意見我會考慮的。放下電話,我對鄭紅頓生厭惡。鄭紅太不象話了,手伸得太長了。什麼東西,把自己凌駕於政府和領導之上?不是垂簾聽政是什麼?
剛掛了電話不久,北鎮黨委書記徐平給我來電話說,蘭市長的女兒蘭心剛給他來過電話,警告他不可一意孤行,一條腿走路,更不可一條路走到黑。我說,看來,蘭心和鄭紅患有同樣的病。
徐平說,你準備怎麼幹?我說,大政方針已定。我將堅定不移地走‘生態立鎮’之路。你又準備怎麼辦?徐平說,還用問嗎?北鎮‘工業立鎮’的方針絕不動搖。不過,必須加快發展速度。因為,領導不會給我這麼長時間。假如短期內不能見效,勢必受制於人。我說,對。
9、民意之月亮背面
第二天早晨,我很早就起來了,見母親和嘉魚已經做好了飯。我問嘉魚,小甘哪?嘉魚說,她還在睡,別打攪她。吃完飯,見甘露露還沒起,我對母親說,您照顧一下小甘。母親說,你們走吧。
於是,我和嘉魚步行到南鎮政府。南鎮黨委辦公室秘書老黃已經在等我了。他說,上午9點,市委組織部領導要來,宣佈對您的任命決定。我哦了一聲,走進了書記辦公室。
上午9點,在南鎮政府大禮堂,白露市委組織部領導當著全鎮幹部職工的面,宣佈了市委關於任命我為南鎮黨委書記的決定。宣佈完任命檔案,組織部領導問我有什麼要說的。我說,感謝組織的信任。請同志們監督我。散會。
回到辦公室,我對秘書老黃說,走,跟我下村、下企業,掌握、瞭解第一手資料。老黃說,是。前面已向各位讀者介紹過,南鎮因位於蜀山之南得名南鎮,又因五穀豐登,物產豐富,得名黍谷。
南鎮北部是山,南部是平原,總面積八十平方公里,平原多,山地少,平原面積佔全鎮總面積的三分之二,是典型的魚米之鄉。鎮政府駐地位於中海村,白露大學及附屬中學也位於此。
南鎮下轄17個行政村。這些村呈兩個同心圓狀分佈。同心圓的圓心為中海村,內環八個村,分別是西海村、東海村、南海村、北海村、西南海村、西北海村、東南海村、東北海村,外環八個村,分別是西河村、東河村、南河村、北河村、西南河村、西北河村、東南河村、東北河村。
秘書老黃介紹說,南鎮大部分村是空村、窮村、亂村。空指人才外流、窮指資產分光、吃光、敗光、負債累累,亂指村級政權名存實亡。
窮到什麼程度?每個村都有幾百萬、上千萬的負債。窮生亂。家族及黑社會組織插手一些窮村的事務。黑幫揚言,沒有我們點頭,書記和村長當不了。選上也讓他滾下臺。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有的村甚至出現了‘萬年村長’、‘萬年書記’。萬年書記、萬年村長們揚言,只要我活一天,他人就別想取代我。為了把持村級政權,萬年書記、萬年村長們多年不發展黨員,安插親戚朋友做官,群眾意見很大。長久下去,怎麼得了?
南鎮的農業生產呈萎縮狀態。由於農產品價格低及稅費高,種糧不掙錢甚至賠錢,大批農民進城打工,將田地拋荒。南鎮的工業生產也呈萎縮狀態。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異軍突起的鄉鎮企業大都倒閉了。空蕩蕩的廠房裡機械鏽蝕,雜草叢生。南鎮至今仍然存活的,多是高汙染、高能耗的小印染、小化工、小水泥、小造紙、小鑄造、小電鍍及一些吃土企業如磚瓦廠、砂石料場、建築構件廠。有的農民為了發財,居然出賣承包地上的土。因此,大地變得滿目瘡痍、慘不忍睹。
南鎮的利稅大戶是臺商田野興辦的中臺化工廠。沒有這個廠,南鎮政府連幹部的工資都發不出。不過,該廠汙染嚴重,排出的汙水使莊稼絕收、魚蝦絕跡,被人稱為‘骷髏工廠’,屬於關停企業。但是,鎮政府一直下不了決心。
我對田野說,該採取措施了。老百姓不會允許你們長期這樣下去。田野說,我也想。可是,錢從何處來?我說,這是你考慮的事,不是我考慮的事。田野說,按理說,你是我同學,我應該支援你的工作。可是,錢不讓我這麼做。我說,你要考慮後果。
南鎮另一家有影響的企業,是國畫專用墨生產廠。該廠的原料出自本地的墨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