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緊急。鄭皇親在駕前保舉老夫帶兵去退敵,三日後就要動身。老夫年紀六旬有餘,此去焉能取勝?不過死於沙場,盡忠而已,可憐孩兒又小,又是獨子,教老夫怎樣忍心拋下你等?”說罷流下淚來。
常公元配粱氏夫人早故無出,繼娶夫人蘇氏年已四十有餘,所生一女一男,女年十五,子方九歲。常公最愛公子,小名珍官,官名永齡,生的十分聰秀。那小姐乳名巧姐,生的濃眉大眼,十分粗俗,自幼不習女工,專愛持刀舞劍,兩拳有千斤之力。常爺雖不愛他,卻也教給他些武藝。那小姐一學便會,每日無事帶領幾個丫頭,在後花園中演習武藝,以此為樂。那永齡公子在書房中唸書。
夫人聞聽老爺一番話,止嚇的目瞪口呆,半晌長出了一口氣道:“朝中少年將官與功勳後裔並不乏人,鄭皇親為何單保老爺一個老年之人?這分明是來陷害了。但我家素日與他無仇無恨,這是那裡說起?”
夫婦後堂敘話,早有快嘴丫頭跑至後花園中對小姐說了。小姐聞言忙至後堂,見了父母,不等常公開言,那小姐先說道:“聞聽番國造反,爹爹奉命出征,孩兒願同著一路去。兩軍陣前,等孩兒去殺他幾員將,幫著爹爹立功,好早早還朝。爹爹大概是準孩兒去的了?”
常公夫婦聽了這話,又好氣又好笑,老爺道:“你真是不懂事的孩兒話,天下那有出征帶個女子之理?況你小小年紀,有何本領,也好去臨陣交鋒?止要你在家孝順母親,照管兄弟,為父的就放心與國家去出力。要同去是萬不能的。”小姐聞言,心中不快,無如父命難違,也只得罷了。
那常公交代了夫人一切家事,連後事都逐件說明,在家中挑選了四個家將,忙將行車衣物兵器收拾停當。此時又有至親好友來送行,夫人小姐公子又設筵與老爺餞行。
那小公子捨不得父親,哭的死去活來。無奈聖旨難違,常爺只得橫了心,別過全家,來至教場。見了霍徐二公,不多時天子親來祭旗,賜了三人御酒,吩咐乘此吉時動身。三臣尊旨,一聲令下,三軍起行,八萬多人馬浩浩蕩蕩,排齊隊伍出了城,往甘州大道而去。
隨徵將官中惟有宋梓是一心要去立功,白秀英臨行時毫無悽戀之色,且雲:“妾身在京,自會過活,不勞盼注。但望君家早建大功,好對知己。”宋梓點頭答應,所以此去但有殺賊之心,毫無思家之意。
那常霍徐催動人馬要去救關,這且按下不表。卻說自番國興兵犯境之日算起來,屈生到家之日已十一月光陰矣。再說屈生一邊,屈生自到西安,一門團聚,母慈妻賢,又有泰山體貼周到,說不盡受享家庭之福。每月不過批批書院文章,暇時翁婿二人遊山玩水。那小姐自屈生歸來,半月後即懷娠在身,眼看十月將滿,生產在即,吳夫人早已將小孩子衣服及襁褓之物安置停當,又與小姐催生。那時恰好是十月小陽春天氣,不寒不暖。
那日是初九日,小姐覺得腹中有些疼痛,忙告訴屈母,立刻通知吳夫人喚到收生老孃,診了脈說不久當生。下人等忙煎參湯,預備生產之物。屈母命屈生快點香燭,祭告天地神祗祖先。屈生焚香點燭,祭告已畢,其時天交下午申正一刻,吳小姐產下一子,哭聲甚大,生得眉清目秀,天頂飽滿,地角方圓。老孃接了生,洗浴已畢,將小孩包好,屈母與吳夫人看見了孫子、外孫,不用說十分歡喜,彼此道喜,重賞老孃,準備三朝湯餅。好在產母健旺,一毫無病,甚有精神,吳公聞之亦欣慰之至。
那屈生更不消說得,年方二十五歲,已為人父,心中萬分快活。到了三朝,有吳二老爺夫婦與吳公近鄰老友,及官途中賓客,都來送禮道賀。晏客一天。
光陰似箭,不覺彌月,又是一番熱鬧。吳公囑屈生替小孩取名,命名曰椿年,乳名春兒。蓋取十月陽春之義也。
那時番國已發兵矣。過了數日,陝西省城已遍傳番兵犯境,現紮營在玉門關外。總鎮兵微將寡,已有本章告急,不知朝廷派誰帶兵救應。謠傳鄭皇親保舉大將常國公,不日興師前來。
吳公聞信,當與夫人女兒說道:“幸虧我有主意,到籍後即告假乞休,如今得優遊林下。若不見機,此番鄭老頭兒一定公報私仇,將我舉出。萬一兵敗,死有餘辜。但番國近年富強,中國太平日久,缺少良將,只恐玉門關有失,西安又不免驚恐矣。”
夫人道:“現在朝中那些功臣後裔與京營武將,算來不少,豈無一二將才,能退賊兵?老爺可知其人否?”
吳公道:“功臣後裔,惟開國公常繼先是謀勇雙全之將,可惜年老,其餘不過魯夫。那九門提督霍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