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問到判決,問到被告們採取了怎樣的態度,誰講了話,講些什麼等等。在所有的問話裡面,都可以感受到同樣的急切和關懷,——這種真誠而熱烈的好奇喚起了她一種要使他們得到滿足的願望。
“諸位!這就是巴威爾·符拉索夫的母親!”有一個不很響亮的聲音喊道,於是大家先後迅速地安靜下來了。
“請您允許我握您的手!”
只見一隻有力的大手伸過來握住了母親的手。同時有一個聲音興奮地說:
“您的兒子是我們大傢伙的勇敢的榜樣……”
“俄羅斯工人萬歲!”又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呼喊。
這種呼喊聲急劇地擴大著,此起彼伏地紛紛爆發起來。
人們從各處跑來,擠在母親和西佐夫的周圍,人山人海。
警察的警笛聲開始在空氣中跳動了,但是這種跳動的聲音卻遠不能蓋過呼喊者。
西佐夫不住地笑著,彷彿自己得到了某種勝利。
母親覺得,這一切像美麗的夢。她也微笑起來,紛紛和眾人握手,和大家打招呼,一種幸福和喜悅的眼淚噎住了她的喉嚨,叫她喊不出來;她的雙腿疲倦得發抖;可是充滿了喜悅的心房卻能吞下一切,好像湖水的平面一般反映出一切的印象……
在母親身旁,有人清朗而興奮地說:
“諸位同志!一直在大嚼俄羅斯人民的怪物,今天又用他貪得無厭的嘴巴吞下了……”
“尼洛夫娜,我們走吧!”西佐夫提議。
這個時候,莎夏不知從什麼地方走了過來,她挽住母親的胳臂,很快地把她拖到街對面,匆匆地說:
“走吧,——這兒或許會捱打。要不然就會被抓去。充軍?
到西伯利亞?“
“不錯,不錯!”
“他怎樣講?可是我知道他要講什麼。他比誰都堅強,比誰都單純,當然,比誰也都威嚴!他是特別敏感,特別溫柔的,只是他不好意思表露自己的感情。”
莎夏興奮的耳語和充滿了愛的言詞,鎮定了母親的不安,使她的氣力又恢復過來。
“您什麼時候到他那裡去?”母親將莎夏的手親切地按在自己的胸前,關懷地低聲問。
莎夏自信地望著前方,回答母親:
“只要這裡找到能夠代替我的工作的人,我立刻就走。其實我不也是在等待判決嗎?大概,我也會被髮配到西伯利亞,——那時候,我會要求發配到他去的地方。”
這時從後邊傳來了西佐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