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這麼個缺點,總是順從人,從來不知道說個‘不’字。”
“媽媽!”哈里特小姐調皮地逗她媽媽說,“比如你希望她對你說‘是’的時候,她居然反對你,說了‘不’,你想你會喜歡她嗎?”
“當然,我會喜歡她,親愛的。我喜歡人人都有自己的見解。只不過,沒兒個人能有機會獲得與我旗鼓相當的經驗,當我根據自己的經驗經過思考之後提出我的見解時,我認為別人理應心服口服,照我的意見辦。我想,我不至於是個專制獨裁的人吧?”她有些不安地問。
“親愛的媽媽,你如果是個專制獨裁的人,”哈里特小姐非常愛憐地吻了她那仰著的嚴肅面孔,說,“那我就愛專制制度,不愛共和制度。現在我得對我的馬實行專制了,要坐車去阿什霍爾特,已經相當晚了。”
但當她到吉布森家後,這家人的情況使她在那裡呆了很久,她不得不取消去阿什霍爾特的計劃。
莫莉站在客廳裡,臉色蒼白,身上發抖,勉強控制著自己保持平靜。哈里特小姐進來的時候,客廳裡就她一人。屋裡很亂,到處亂撒著禮品和包禮品的紙、硬紙盒子,還有半展開的衣服。
“親愛的,你像是馬略坐在迦太基的廢墟中(注:馬略是古羅馬將軍,驍勇善戰,屢立戰功,被政敵蘇拉流放非洲。迦太基的羅馬總督令其離境,他答道:“告訴你的上司,馬略已是坐在迦太基的廢墟上的亡命人了。”)。怎麼啦?為什么滿臉愁容?這樁婚事總沒吹吧?不過,只要事關漂亮的辛西婭,出現什麼情況都不足為奇。”
“噢.不!婚事一切順利。可是我又感冒了。爸爸說,他認為我最好不要去參加婚禮。”
“可憐的小丫頭!而且這還是你第一次去倫敦吧?”
“是的。但我最難過的是不能陪辛西婭到底,而且,還有爸爸——”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因為再往下說就憋不住要大哭,而她又不願意哭出來。過了一會兒,她清清嗓子,繼續說道:“爸爸盼著這個假期——去看——還有——去到——噢!我不知道具體地方,不過,他要去看很多朋友,要參觀很多地方——可現在,他說我一個人在家裡他不放心,不出三天就要趕回來——路上來回兩天,參加婚禮一天。”就在這個時候,吉布森太太像平素一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一見哈里特小姐在,頓時收斂,真令人稱奇。
“親愛的哈里特小姐——你真好!啊,是的,你知道這可憐的不幸姑娘在給你講她的倒黴事。一切都進行得這麼令人高興,就在這節骨眼上她病了。莫莉,我斷定這是你背後的窗子開著,風吹的。可當時你堅持說你不怕,沒關係,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我相信,你不和我們在一起,我是不會快活的。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瑪麗亞也不在,我想都不敢想。我什麼都捨得,就是捨不得把你一個人悶悶不樂地留在家裡,沒人照顧。”
“我相信,莫莉也是為去不成非常難過,”哈里特小姐說。
“不,我不相信她難過,”吉布森太太把事情順序巧妙地顛倒了一下,“不然的話,前天我叫她不要背對著開啟的窗戶坐,她就不會去坐。不過,現在說也沒用了。爸爸也是——不過我的任務是事事樂觀,往愉快的方面看。她要是聽我的話和我一樣就好了。”(說到這裡轉向哈里特小姐)“不過,你知道,像她這樣年齡的姑娘失去第一次去倫敦的機會是會很傷心的。”
“並不是因為——”莫莉開始說道,但哈里特小姐對她使了個小小的暗號,叫她不要說下去。她自己說道:
“你聽我說,克萊爾!我想出了個辦法,你要是肯助我一臂之力,我想我們可以圓滿解決這個問題。吉布森先生可以在倫敦原打算住多久就住多久,莫莉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顧,而且還可以換換空氣,換換環境。以我之見,這後一條才真正是她最需要的。我設法把她搬到婚禮上去,也不能叫她看到倫敦,但我可以把她帶到托爾斯莊園去,以我自己的名義邀請她,並且把她每天的病情報告寄到倫敦,使吉布森先生完全放心,你願意讓他和你在那裡住多久就住多久。你的意見如何,克萊爾?”
“噢,我不能去,”莫莉說,“不然的話我對誰都只會添麻煩。”
“小鬼,沒有人徵求你的意見。我們做長輩的頭腦清楚,我們要是決定要你去.你就乖乖地服從。”
此時吉布森太太心裡在迅速地權衡對她的利弊。在弊的方面主要是她感到嫉妒。在利的方面,這對她大有好處。瑪麗亞就可以作為她和辛西婭的侍女陪伴跟隨她們,吉布森先生也可以多陪她些日子。在倫敦這樣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