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件事要是變成了現實,你可不要忘記我預言在先。要不,咱們打個賭,輸家掏錢,贏家做東,視情況給卡拉馬爾扎曼王子或者巴多拉公主買一份禮物。”
第二天霍林福德少爺就要離開托爾斯莊園的時候,記起了他妹妹的這句話,困為他聽見羅傑對莫莉說:
“那麼,我可以告訴我父親你下個星期來看他吧?你不知道他聽了會多高興。”他原想說來看“我們”,但他直覺地感到,把莫莉答應的來訪看作只是看他父親也好。
第二天莫莉回家了。她對托爾斯莊園竟如此戀戀不捨,使她覺得驚奇。過去在她心目中,這座房子是她小時候被遺棄、受盡痛苦折磨的場所。現在她發現,新的印象與以往的概念如果說並非可不能調和的話,也是很難調和的。她在這裡恢復了健康,感受到了快樂,而且有了一個新的希望,雖未說出口,但它微微的芬芳氣息已悄悄飄進了她的生活。難怪吉布森先生覺得她的臉色好多了,吉布森太太覺得她比以往更有風度。
“啊,莫莉,”她說,“參加一點高雅的社交活動對一個女孩子所起的作用的確叫人看了覺得驚奇。和你在托爾斯莊園遇到的這樣的人們在一起,即使只有一個星期,本身也就是一次禮貌教育。有個人說到一位貴族夫人時就是這樣說的,把這位夫人的名字忘記了。你身上有一種東西,看起來和以前大不相同——je ne sqais guoi(注:法文,意為“我不知道是什麼”。),我一看就知道你和貴族人家相處過。我親愛的辛西婭樣樣都可愛,就缺這一條。亨德遜先生之所以看不出來,那是因為他是天下第一號痴心的情人。他給她買的鑽石成了堆。我不得不對他說,我原來是有意培養她熱愛簡樸,他可不能給她買過多的貴重東西寵壞了她的習慣。但我對他們有點失望,他們不該出上旅行不帶個女僕。樣樣安排得都好,只此一個缺陷。這是太陽上的一個黑點。莫莉,我如實告訴你,每當我想起親愛的辛西婭,夜裡我就要禱告上帝,希望我能給你也找到一個這樣的丈夫。我說這麼久了,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在托爾斯莊園見到了些什麼人。”
莫莉說出了一大串名字。最後說出的是羅傑。
“啊!這個年輕人在往上流社會里擠。”
“哈姆利家族比卡姆納家族歷史要悠久得多,”莫莉紅著臉說。
“我告訴你,莫莉,我可不許你提倡民主。重要的是看等級。你爸爸有民主傾向就已經足夠了。不過,我們不爭論。現在既然只剩下了你和我,我們就應該成為知心朋友。我想,我們會。關於那個不幸的小奧斯本,我猜,羅傑·哈姆利講得不多吧?”
“正相反,他說他父親很溺愛這個孩子,他自已好像也為這個孩子感到非常高興。”
“我早在想,老鄉紳必然是迷上了什麼。我敢說是那位法國母親。你聽我說。一個多月前他把你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可是這一個月當中,他幾乎沒理會你。”
辛西婭的婚約是六個星期以前公開的,老鄉紳沒有再來。莫莉心想可能與此有關。但她說道:
“鄉紳老爺給我來了封邀請信,媽媽,要是你不反對的話.他要我下星期到他家住些時候。奧斯本·哈姆利太太身體不太好,大概他們是想給她找個伴兒。”
“我不知道怎麼說好。我不喜歡你和一個出身可疑的法國女人來往,我也捨不得離開我的孩子——我現在唯一的女兒。我叫海倫·柯克帕特里克來住些日子,可是她來不了。再說房子也要改造了。爸爸總算答應再給我增建一間屋子,因為辛西婭和亨德遜先生必然會來看我們,我預料會有比平時更多的客人。你的臥室要變成主要的雜物房,瑪麗亞還要休一個星期的假。我這個人,不論是誰要做什麼開心的事,總是不願意給人家設定障礙。我想,這也是我的一個弱點。不過,你離開咱家幾天肯定對我們收拾房子方便了許多。因此,一言為定,我放棄要你陪我的願望,並且在爸爸面前替你求求情。”
兩位布朗寧小姐來登門拜訪,想聽一聽同時發生的這兩樁新聞。就在她們從霍恩布洛爾小姐家回來的當天,古迪納夫太太曾去看望過她們,對她們講了莫莉·吉布森的驚人訊息,說她被請到托爾斯莊園做客去了,夜裡不回來,還要在那裡住兩三天,完全像一個名門閨秀一樣受到禮遇。因此,兩位布朗寧小姐來向吉布森太太瞭解一下辛西婭婚禮的詳細情況,也聽一聽莫莉去托爾斯莊同做客的事情。但是,吉布森太太不喜歡她們把興趣分攤在兩件事情上,而且莫莉在托爾斯莊園那麼吃得開原本使她有些嫉妒,現在這些妒意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