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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像平時一樣壯實,瑪格麗塔非常漂亮,男孩子們都上了哈羅公學。我想,亨德遜先生身體沒什麼毛病,他今天還要到我伯父家赴宴呢。”

①哈羅公學是英國倫敦西北的一所中學,培養英國上層階級子弟。

“注意點,辛西婭,看看你把醋栗餅切成什麼樣子了!”吉布森太太非常生氣地說。她所以生氣並不是辛西婭把餡餅沒有切好,而是借題發揮。“我不明白你怎麼能這樣突然回來,我斷定你伯父和嬸嬸會生你的氣。我敢說他們再也不會請你去了。”

“恰恰相反,一等莫莉的情況能使人放心,我馬上就走。”

“‘使人放心’。這才是真正的胡說了,而且我不能不說這話是在貶低我。我白天晚上都在侍候她。吉布森先生一夜要起來好幾回,去看她是否按時吃了藥。他每次起來都把我攪醒。”

“我想,她病得很重吧?”辛西婭問道。

“是的,從某方面講很重,但從另一方面講又不算重。這種病我認為不是叫人關心的病,而是惹人心煩的病。不會馬上要命,但她一天一天地躺在那裡,差不多總是那個樣子。”

“可惜我不知道!”辛西婭嘆道,“你覺得我現在可以去看她嗎?”

“我先去對她說一下。你會看到她比先前好多了。啊,吉布森先生來了。”他聽見說話聲,走進了餐廳。辛西婭覺得他看上去老多了。

“原來是你!”他邊說邊上前和她握手,“你是怎麼回來的?”

“坐安培爾號驛車回來。我不知道莫莉病得這麼厲害,不然的話我一聽見訊息就會馬上回來。”她眼睛裡充滿了淚水。吉布森先生心裡很感動,再次和她握手,喃喃說道:“你是個好閨女,辛西婭。”

“她聽了親愛的哈里特小姐謊報病情,”吉布森太太說,“就立即趕回來了。我告訴她說她真傻,因為莫莉現在已經好多了。”

“真傻,”吉布森先生說,一邊重複妻子的話,一邊衝辛西婭笑笑,“不過,有時候人們喜歡傻人的傻,勝過精明人的精明。”

“我想,我開始見人犯傻就生氣,”他妻子說,“不過辛西婭自己回來了,已經如此,也沒辦法。”

“說得很對,親愛的。現在我要到樓上去看我的小閨女,給她報告好訊息。你最好過上一兩分鐘去。”後便的話是說給辛西婭聽的。

莫莉見到辛西婭非常高興,先生流下快樂的眼淚,接著是溫柔的擁抱親吻和不連貫的表示友愛的話語。有一兩次她只說了句“我真高興”,便中斷了。但是這四個字的分量深深地沉入辛西婭的心田。她回來得正是時候,莫莉現在正需要生活中有點微微的刺激,能有個新人但又是熟悉的人陪陪她。辛西婭能隨機應變,可以根據莫莉變化不定的心情或滔滔不絕,或沉默不語,或輕鬆愉快,或深沉嚴肅。她還毫不厭煩地聽莫莉一遍又一遍地敘述哈姆利莊上的不幸與悲傷,敘述在她那易受感動的天性中留下深刻印象的各種場面。辛西婭即使聽煩了,也至少裝作不煩。辛西婭本能地懂得,莫莉反覆敘述這些痛苦的記憶會緩解這些記憶造成的壓抑。記憶受到壓抑時,便想不起別的事情,盯住不放的正是健康失調時發生的各種事情。她不像吉布森太太,一次也沒打斷過莫莉的話。吉布森太太則經常打斷,說她”親愛的,這些你都對我說過了,讓我們講些別的吧。”或者“的確,我不能讓你總講痛苦的事情。儘量快活一點。年輕人愛快活。你年輕,因此應該快活。一篇有名的講演中有這樣的話,我記不清那篇講演的題目了。”

因此,辛西婭回來後,莫莉的身體和精神都很快有了好轉。雖然在整個夏季她還有可能擺脫不掉臥病在床時的許多習慣,但她已能乘車外出,享受晴朗的天氣。只是她脆弱的情緒尚須稍加註意。霍林福德所有的人都忘記了他們曾一度認為她不是鎮上的好閨女,現在人人各以各的方式對這位父親的孩子表示關心。布朗寧小姐和菲比小姐比別人早兩三個星期受到准許來看她,她們認為這是給了她們十足的面子。古迪納夫太太,鼻子上架著眼鏡,自己動手用銀鍋給莫莉做了可口的飯菜。托爾斯莊園送來了書,溫室栽培的水果,新出的諷刺畫冊,沒見過的美味家禽。“醫生”(人們通常這樣稱呼吉布森先生)的不夠富有的病人們也送來了他們房前屋後的園子裡最早長成的菜花,說是“對小姐盡點心”。

最後是老鄉紳哈姆利親自來了。他雖然來在最後,卻心最誠,情最真。她病重期間,他每天騎馬過來,極其細微的情況都要聽一聽,甚至吉布森先生不在家時問吉布森太太(他討厭此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