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女人,真宛如一個資深而職業的伴歌女。
“輕輕地牽我的手,眼裡有滿滿的溫柔!”阮大頭唱著,還假戲真做地把自己的大手伸給龔梅。
龔梅用自己的小手一把將阮大頭的大手開啟,可嗓子裡的歌聲卻依然柔情蜜意的:“暖暖的感覺,默默地交流……”
龔梅今天不是聞著阮大頭的男人味兒來的,她是用精巧的鼻子,嗅到了阮大頭身上利潤的味道。那天,在五一支行豪華的會客室裡,譚白虎只把關於至大投資公司存款的情況彙報了一半,她就對譚白虎舉手叫停了。看在存款的份兒上,她便把已經安排好的與工業部財務司施司長的會面推後,主動向阮大頭搖起了橄欖枝。
龔梅和阮大頭一曲《慢慢地陪著你走》演唱完畢,一個夏日裡豔如天仙的美女,一個暮秋裡賴如蟾蜍的醜男,彷彿一個跨一步向前,從夏天裡跨入春天;似乎一個退一步向後,從秋季裡返老還春,一對金融商場上的對手,似真似假地頓覺彼此共同語言頗豐起來,一對各懷心事的兩億美元存款的甲方乙方,亦假亦真地感到彼此親近了許多。
龔梅盛讚道:“阮董可比蔡濟文唱得好!完全是現代搖滾的作派,整個一個臧天朔!”
阮大頭更是恭維得肉麻:“龔行不但歌比梁雁翎強,人更比梁雁翎漂亮!”望著龔梅紅撲撲的小臉蛋兒,阮大頭吸一下口水,起膩(注:地方話,意為:挑逗)道:“聽說,你老公是一個博士級的書呆子?”
龔梅自然不會在外人面前說老康的壞話,來丟自己的醜;但是為了虛榮對老康進行違心地歌功頌德,也不是她的性格,於是,就輕描淡寫道:“中國的教育體制培養的就是書呆子嘛!他是中國教育體制下最好的學生,當然不會辜負了這種制度!”
“聽說,他看不慣這,看不慣那,異想天開得最後連工作都沒了?”阮大頭頗為自得地揭著龔梅的傷疤。
龔梅沒心思再提老康,便打岔道:“人各有志!您總不能讓天下的讀書人,人人也都成大款吧?”
聽了這一唱一和,文才子的小鼓眼睛“嘀溜”一轉,立刻又為兩位老總點了一曲《友誼地久天長》。優美的樂曲一起,文才子趕緊跑上來,抓起話筒,就著音樂煽風點火道:“請我所崇拜之至的董事長和美麗動人的龔行一起,跳一個慢三步!”
現在的阮大頭除了嘴頭子上和美女行長你來我往地逗悶子,正愁一直踅摸不到機會和龔梅進行一丁點兒實實在在的身體接觸呢,沒想到機會卻讓文才子硬給製造出來了。於是,文才子的話音未落,阮大頭心裡讚許著文才子“孺子可教”,嘴上趕緊對龔梅連聲說著“請”,可一隻大手則早已經先於自己的聲音把龔梅的小手牽起來,另一隻早已經準備就緒的手掌則立刻摟定了龔梅纖細、柔軟的小腰。立刻,像夏天裡的大三伏天撮著了冰激凌,阮大頭那個美,就別提啦!
躲在一邊喝酒聊天的譚白虎瞧得眼饞,直咽口水。他本是農民出身,此前除了柴禾妞兒的黑臉,就是老媽子的粗手,哪裡一下子見過這麼多的美女!此前的他,除了意淫,還是意淫,還從來沒碰過年輕女人的手呢。見到阮大頭與龔梅這一對原本陌生的男女,就這樣輕鬆自如地交往,就這樣大大方方地耳鬢斯磨,他的男性激素在不斷地釋放著。這激素逼迫著他蠢蠢欲動,也想試一試男人的身手。他想請龔梅唱首歌,可他不曉得應該和自己心中的美神唱個啥子,咋樣開這個口!他甚至想請龔梅跳個舞,可一晚上他鼓了無數次勇氣,卻終於沒付諸行動,他就是不曉得咋樣伸這個手,去摟龔梅的細腰!倒是那個大眼睛的三陪小姐對他熱情而大膽的主動動手動腳,才讓他體內膨脹的荷爾蒙稍稍得到一些釋放,性吭奮也得到一些緩解。
“先生,我們也跳個舞嘛!”大眼睛小姐看在阮大頭事先支付的三百塊錢小費的份兒上,主動拉了譚白虎的瘦手,在角落裡慢舞起來。
譚白虎雖然並不鍾情於大眼睛小姐,但是,三陪女畢竟也是女人,而且還是妖豔的女人。她身上那濃郁的芳香,她手的纖細與柔軟,畢竟與男人不同,因此也依然讓譚白虎的下身頓然革命,讓譚白虎的整個身體冷不丁兒地發冷,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這顫慄的幅度一點兒也不亞於那天他在銀行門口撿到了槍的時刻!
“先生,您冷嗎?”大眼睛小姐雖久經沙場,卻對譚白虎之類農民的風情一點不摸門兒,就真誠而詫異地問。
譚白虎的臉紅了,而且那紅法,完全像一隻打鳴的大公雞,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兒,直到雙肩。他的舌頭又轉動不好了,結結巴巴地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