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沒有注意到,早在崇拜男性生殖器這個安寧的階段,女孩就已經在盼望著有一個年幼的嬰兒了。這當然就是她和玩偶做遊戲的意義。但是那種遊戲實際上所表現的並不是她的女性氣質,而是模仿母親的自居作用,其目的在於用主動性代替被動性。
她在扮演母親的角色,而玩偶就是她自己。
她現在能夠對這個玩偶嬰兒做她的母親曾對她做過的一切事情。一直到產生了對蔭莖的願望時,這種玩偶嬰兒才變成了來自女孩父親的嬰兒,後來又轉變為最強烈的女性願望這一目標。
倘若這種對嬰兒的願望日後在現實中實現了,女孩就會覺得非常幸福,而如果這個嬰兒是一個帶有女孩所渴望的蔭莖的小男孩,情況便尤其如此①。在“來自父親的嬰兒”這一複合描述中,給予充分強調的往往是嬰兒而不是父親。
渴望佔有蔭莖這個古老的男性要求,仍然以這種方式在現已形成的女性氣質中隱約可見。不過,我們或許反倒應該承認,這種對蔭莖的願望是一種十分典型的女性願望。
隨著對蔭莖—嬰兒的願望進一步轉向父親為目標,女孩便進入了俄底浦斯情結的狀態。她對母親的敵視——這無需重新產生——現在大大加強,因為母親變成了女孩的競爭者,她從女孩父親那裡得到了女孩也渴望從那裡獲得的一切東西。
按照我們的看法,女孩的俄底浦斯情結長時期地隱蔽了她在前俄底浦斯階段對母親的依戀,然而後者仍然十分重要,它留下了種種極為持久的固定現象。
就女孩而言,她的俄底浦斯狀態是長時期艱難發展的產物。
它是某種初步的解決,某種不會很快放棄的寧靜狀態,在作為為期不遠的潛伏期的開端時尤其如此。
我們現在已對兩性間的區別有所認識,這個區別對於俄底浦斯情結與閹割情結的關係大概是十分重要的。處於俄底浦斯情結中的男孩想望母親,而且可能希望趕走作為競
①參見下文第133頁。——英譯註。
爭者的父親。他的這一情結是很自然地從崇拜男性生殖器的性慾階段發展而來的,然而閹割的威脅迫使他放棄了那種態度。由於害怕失去蔭莖,俄底浦斯情結乃遭到摒棄和壓抑,在最正常的情況中也是被完全破壞(參見第92頁),嚴厲的超自我則作為它的繼承者建立了起來。在女孩那裡發生的情況幾乎正好相反。她的閹割情結是為俄底浦斯情結作準備而不是破壞它;她因為羨慕蔭莖而不得不放棄對母親的依戀,她置身於俄底浦斯狀態就彷彿是躲入了避難所。由於不存在對閹割的擔擾,女孩便缺少一種導致男孩克服俄底浦斯情結的主要動機。
她在這一階段停留了或長或短的一段時間;她後來催毀了俄底浦斯情結,但很不徹底。在這些條件下,超自我的形成將會受到妨礙;它無法得到使它具有文化意義的力量和獨立性。
可是,當我們向男女平等主義者指出這個因素對一般女性特徵所具有的影響時,他們並不表示高興。
現在我們返回去談一下。
我們曾經提到,強有力的女性男化情結作為對發現女性被閹割的第二種可能的反應發展了起來。
這一情結意味著,女孩似乎挑戰性地拒絕承認被閹割這一討厭的事實,她甚至誇大她過去的男性氣質,堅持陰Di手Yin活動,而且逃避到模仿在她看來是具有男性生殖器的母親或父親的自居作用中去。那種促使產生這一結果的決定性因素是什麼呢?
我們只能假定它是某種氣質上的因素,是較高程度的主動性,諸如男性特徵那樣的東西。不管它可能是什麼,這個過程的本質在於:在發展的這一時刻,女孩躲開了開闢轉向女性氣質道路的被動性流潮。
這種女性男化情結的極端實現,似乎會影響到女孩的物件選擇,使之趨向於明顯的同性戀(hoAmosexuality)。當然,分析的經驗教導我們,女性同性戀極少或者決不是從嬰兒的男性氣質直接延續下來的。對於這種女孩來說,她甚至必然在某個時期把父親選擇為物件,並進入俄底浦斯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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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後她不可避免地會對她的父親失望,結果便是退回到早期的女性男化情結中去。這些失望情緒的重要性不應加以誇大;註定要形成正常的女性氣質的女孩也會產生這些情緒,然而它們具有不同的影響。
這種氣質的重要性似乎是無可爭議的;而女性同性戀發展的兩個階段則充分地反映在同性戀者的實踐中;她們經常和明顯地既相互扮演母親和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