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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

煒曰:“皇帝元何姓字?”女曰:“已後當自知爾。”女又謂煒曰:“中元日須具美酒豐饌於廣州蒲澗寺靜室,吾輩當送田夫人往。”煒遂再拜告去,欲躡羊背。女曰:“知有鮑姑艾,可留少許。”煒但留艾,不知鮑姑是何人也。遂留之。瞬息而出穴,履於平地,遂失使者與羊所在。望其星漢,時及五更矣。俄聞蒲澗寺鐘聲,遂抵寺。僧人以早糜見餉,遂歸廣州。崔子先第舍稅居,至日往主人舍詢之,已三年矣。主人謂煒曰:“子何所適,而三秋不返。”煒不實告。開其戶,塵榻儼然,頗懷悽愴。問刺史徐紳,果已死,而趙昌替矣。乃抵波斯店,潛鬻是珠。有老胡人一見,遂匍匐禮拜曰:“郎君的入南越王趙佗墓中來。不然,不合得斯寶。”蓋趙佗以珠為殉故也。崔子乃具實告,方知皇帝是趙佗也。佗亦曾稱南越武帝耳。遂具十萬緡而易之。崔子詰胡人曰:“何以辨之。”曰:“我大食國寶陽燧珠也,昔漢初趙佗使異人梯山航海,盜歸番禺,僅千載矣。我國有能玄象者,言來歲國寶當歸,故我王召我具大舶之資,抵番禺而搜尋,今日果有所獲矣。”遂出玉液而洗之,光鑑一室。胡人遽泛舶歸大食去。煒得金,遂具家產。然羊城使者,竟無影響。忽有事於城隍廟,見神像有類使者,又睹神筆上有細字,乃侍女所題也。方具酒脯而奠之。兼重粉繪,及廣其宇。是知羊城即廣州,城隍廟有五羊焉。又徵任翁之室,則村老雲:“南越尉任囂之墓耳。”及登越王殿臺,觀先人詩云:“越井岡頭松柏老,越王臺上生秋草。古墓千年無子孫,野人踏踐成官道。”兼睹越王繼和詩,蹤跡頗異。乃詢其主者。主者曰:“徐大夫紳,因登此臺,感崔侍御詩,故有粉飾。臺殿所以煥赫耳。”後將及中元日,遂豐潔香饌甘醴,屆於蒲澗寺之僧室。夜半,果四女及田夫人至,容儀豔逸,言皆澹雅。四女與崔生會飲,諧謔。將曉,告去。崔子遂再拜訖,致書達于越王,卑辭厚禮,敬荷而已。遂與夫人歸室,因詰夫人曰:“既是齊王女,何以遠配於南越。”夫人曰:“某國破家亡,遭越王所虜,以為嬪御。王薨,因以為殉,乃今不知幾時也。看烹酈生如昨日耳。每憶故事,不覺潸然。”煒問曰:“彼四女何人也?”曰:“其二東甌王搖所獻;其二閩越王無諸所獻也。盡為殉耳。”又問曰:“昔四女雲‘鮑姑’,何人也?”曰:“鮑靜女,葛洪妻也。多行灸道於南海耳。”煒嘆曰:“乃昔乞丐之老嫗焉。”又曰:“四女呼蛇為‘玉京子’,何也。”曰:“安期生常跨斯龍而朝玉京,故號‘玉京子’耳。”煒因在穴飲龍之餘,肌膚少嫩,筋骨清健。後居南海十餘載,遂散金破產,棲心道門,挈室往羅浮,訪其鮑姑。後竟不知所適。

田橫強死,其魂壯烈,又有五百義士相從,宜為神矣。不省任囂趙佗諸公,何以富貴如故?豈所謂取精多,用物宏者耶?羊城使者尚獲粉繪之報,而任女活命之恩,全無照應。一段良姻,反為田夫人所佔,吾甚不平。

☆竇玉

進士王勝蓋夷,元和中求薦於同州。時賓館填溢,假郡功曹王翥第以俊試。既而他室皆有客,惟正堂以草繩系門。自牖而窺其室,獨床上有褐衾,床北有破籠,此外更無有。問其鄰,曰:“處士竇三郎玉居也。”二客以西廂為窄,思與同居,甚喜其無姬僕也。及暮,竇處士者,一驢一僕,乘醉而來。夷勝前謁,且曰:“勝求解於郡,以賓館喧,故寓於此。所得西廊亦甚窄,君子既無姬僕,又是方外之人,願略同此堂,以俟郡試。”玉固辭,接對之色甚傲。夜深將寢,忽聞異香。驚起尋之,則見堂中垂簾幃,喧然笑語。於是夷勝突入其堂中。屏幃四合,奇香撲入。雕盤珍膳,不可名狀。有一女,年可十八九,嬌麗無比,與竇對食。侍婢十餘人,亦皆端妙。銀爐煮茗方熟,坐者起,入西廂帷中,侍婢悉入,曰:“是何兒郎,衝突人家?”竇面色如土,端坐不語。夷勝無以致辭,啜茗而出。既下階,聞閉戶之聲,曰:“瘋狂兒郎,因何共止?古人卜鄰,豈虛哉。”竇辭以“非己所有,難拒異客,必慮輕侮,豈無他宅?”因復歡笑。

及明,往覘之,盡復其舊。竇獨偃於褐衾中,拭目方起,夷勝詰之,不對。夷勝曰:“君晝為布衣,夜會公族,苟非妖幻,何以致麗人?不言其實,當即告郡。”竇曰:“此固秘事,言亦無妨。比者,玉薄遊太原,晚發冷泉,將宿於孝義縣。陰晦失道,夜投人莊,問其主,其僕曰:”汾州崔司馬莊也。‘令人告焉,出曰:“延入。’崔司馬年可五十餘,衣緋,儀貌可愛。問竇之先及伯叔昆弟,詰其中外親族,乃玉舊親,知其為表丈也。自幼亦嘗聞此丈人,但不知官位。慰問殷勤,情意甚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