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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因設珊瑚帳,固予形貌,於是巽生不復強暴矣。“禎曰:”歌舞絲竹,四者孰妙?“曰:”非不能也,蓋承先祖之明德,稟炎上之烈性,動即煨山嶽而燼原野,靜則燭幽暗而破昏蒙。然則撫朱弦,吹玉管,騁纖腰,矜皓齒,皆冶容之末事,是不為也。昨聞足下有幽隱之志,願一款顏,非敢自獻,而宵清月朗,喜覿良人,桑中之譏,亦不能恥。倘運與時會,少承周旋,必無累於盛德。“禎拜而納之。自是晨去暮還,唯霾晦不復至,常遇風雨,禎欲止之。答曰:”公違晨夕之養,就巖壑而居,得非求理靜業乎?奈何欲使採過之人,稱君違親而就偶,非但損公盛名,亦當速某之生命耳。“後半年,家僮歸告禎乳母。母乃潛伏佛榻以觀之,果自隙而出,入西幢,澄澄一燈耳。因撲滅之,後遂絕紅裳者

☆石妖

武林有諸子結社讀書山中,牆側有搗衣石一片,潔白潤膩,人嘗坐之。暑月乘涼,則士子皆裸裎其上為常,如是幾歲。同舍中有張生者,失其名,為人頗蕩,一夕,忽見青衣女子來就之偶,綢繆累日,時或彷彿見之。生初秘而不言,後稍洩於同舍,同舍鹹以為妖。夜伺其至,衣颯颯有聲。群擁入室共持抱之,取繩縛急,因用劍砍,欻然不見,所縛者張生衣角耳。明日,都無所跡,惟搗衣石之劍痕在焉。便共劅掘,其根入地已三四尺矣。擊碎,取火焚之,血出如濡。

又,先年武林有少年結伴看春,至按察司前,久立稠眾之中,其下偶停一空擔,擔中有一白石子,膩澤可愛,疑是壓秤物也。少年不覺摩娑入袖,夜歸,取納床頭。忽見一碧衣女子,映月而至,就之求合,捫其體如冰,固叩無語,少年懼是鬼物,急取火視之,忽不見矣。明夕復至,拒之如初。眾鹹謂此石為祟,乃移至他室,遂絕。後遇玉工出示,剖之,得白璧焉。質色非常,因獲厚鏹。出《獪園》。

嘗見一書載:陽羨小吏吳龕,於溪中見五彩石,取納床頭,至夜化成女子,則婦人為石,石為婦人,無不有矣。

☆泥孩

宋時臨安風俗,嬉遊湖上者競買泥孩,鶯哥等物,回家分送鄰里,名曰湖上土宜。象院西一民家女,買得壓被孩兒歸,置於床屏彩橋之上,玩弄愛惜不厭。一日午睡,忽聞有人歌詩云:“繡被長年勞輾轉,香幃還許暫相偎。”及覺,不見有人。是夜將半,復聞歌聲。時月影朦朧,見一少年,漸近帳前。女子驚起,少年進而撫之曰:“毋恐,我所居,去此不遠,慕子姿色,神魂到此,人無知者。”女亦愛其丰采,遂與合焉。因遺女金環。女密置箱篋中。明日啟視之,乃土造者。女大驚,忽見壓被孩兒左臂上金環不存,知此為怪,遂碎而投於江,其怪遂絕。出《夷堅續志》。

☆石獅

金華縣郭外三十里間,陳秀才有女,美容質,擇婿欲嫁,而為妖祟所惑,不復知人。其家頗富贍,不惜金幣,招迎師巫,以十數道士齋醮符法。凡可以禳治者,靡不至,經年弗痊。其鄰張生,亦士人也,夜聞女歌呼笑語,密往窺之,門外一石獅子,高而且大,乃躡其背而立。女忽怒,言曰:“元不幹張秀才事,何為苦我?”張生愕然,知必此物為怪,將以明日告陳。而陳氏謂張有道術,清旦,邀致人視。張不言昨夕事,但誦乾元亨利貞,曰:“吾用聖人之經以臨邪孽,如將湯沃殘雪耳。”因語陳曰:“吾見君家石獸,形模獰惡,此妖所由興也。宜亟去之。”陳即呼匠鑿碎,輦而投諸水。女遂平安。

☆石砧杵

黎陽儒生姓紀名綱,字廷肅,少負大志,稍長嗜學,因葺舊廬為書舍。前則疏渠引泉,清流見底;後則高峰入雲,兩岸石壁。五色交輝,青林翠竹,四時具備。曉霧將歇,猿鳥和鳴;夕日欲頹,沉鱗競躍。紀生日讀書其間。一日,至夜分,覺微寒,披衣獨坐,忽有扣門聲。啟視之,乃見一美女子笑謂綱曰:“妾鄰家女也,聞君高韻,乃爾唐突,意在請益耳。”綱見大悅,與之攜手而入,並肩而坐。女曰:“願獻一詩。”綱曰:“善。”女誦詩曰:“霜冷秋高白帝城,閨中力盡恨難平。西風庭院叮噹響,曉夜樓臺斷續聲。

搗碎鄉心愁欲結,驚回客枕夢難成。惟慮不入笙歌耳,窗惱玉關無限情。“

綱稱讚,將犯之。女始佯拒,已而從焉。女復吟曰:“君住竹棚口,妾家桃花津。來往不相識,青山應笑人。”綱因問女何裡何氏,女曰:“妾姓石,名佔娘,家住午向,樹木為記,與君同里人。君果不棄,明當訪之。”乃聞雞唱,女遽起披衣,謂綱曰:“郎君珍重,明當重來,不待請矣。”綱執意留之,曰:“只此自匿,奚必去耶?”女怒曰:“家有父母,倘事敗露,罪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