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勤中隊與三大隊相臨,本來隸屬三大隊管轄。後來不知道哪位爺出的主意,把特勤中隊與警通中隊一起,劃成了支隊直屬單位。
特勤中隊的營房很有點俄羅斯的味道,聽說是當年專門為蘇聯援華專家建造的辦公樓,亦是十年前支隊司令部的辦公地。琉璃瓦加紅磚結構,非常大氣,與周邊新建的那些貼滿了俗氣的白色瓷磚的營房相比,更顯得莊嚴肅穆。只是年代有點久遠,有些牆體已經斑駁,但絲毫不影響他在這個支隊乃至全總隊的地位。因為,這裡住著近百號精銳的軍爺,他們的番號在這座北方的城池乃至整個武警部隊,都是赫赫有名!
這個光榮的集體,每年都會接待很多上至中央,下至地方的黨政軍領導。而且,作為總隊對外的視窗,他們接待過包括俄羅斯內衛部長和中東某斯坦國三軍副總司令在內的很多外軍高階將領。當年老毛子那個頂級特種兵出生的少將內衛部長,被一個用喉嚨頂著紅櫻槍推動滿載黃沙的十噸卡車的中國軍爺嚇得冷汗淋淋。而那個斯坦國的三軍副總司令,更是不顧國家的威嚴,擼起袖子就要跟中國的軍爺學幾招。
能進駐這裡,是這個支隊所有兵們奮鬥的終極目標!當那些普通中隊的兵們經過這裡時,都會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用虔誠而仰慕的目光注視一會這座營房和這座營房裡的軍爺們!幾乎在所有人的眼裡,只有跨進了這個大門,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軍爺。
官兵們都親切地管這裡叫作“紅樓”
其他中隊的班長們在管教不聽話,卻又牛皮烘烘的那些刺頭兒兵時,一般都會這樣訓道:“你他媽的牛皮什麼?有本事搬到紅樓裡去住啊!”
膽大的刺頭兵就會反駁:“你怎麼沒住進去?有本事別在這裡整天跟我們嘔氣!”
這裡離新兵一中隊並不遠,也就兩三百米,撤泡尿可以走兩個來回。所以,新兵們對這裡並不很陌生。春節的三天假,杜超就率領著三個兄弟來過兩次,每次這小子都會遠遠地站在那裡,先直著脖子乾嚥上幾口口水,然後再痴痴地看上個把小時。回去的路上,還不忘了給三個兄弟作一通機會教育。
那時候,杜超和他的兄弟們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哪一天我們才會光明正大、趾高氣揚地來到這裡當兵?於是,杜超又教導他們:“每天早上睜開眼皮的第一件事,就默唸三遍‘我要進紅樓,我要進紅樓!’天天念,咱們的夢想就肯定能實現!”
今天,杜超終於來了。他和他的好兄弟江猛以及其他一十六條好漢,在中隊長駱敏的帶領下,雄糾糾氣昂昂地來了!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十八條漢子高唱軍歌,整齊劃一地穿過支隊司令部前的廣場和二大隊的營地,向著特勤中隊進發。
江猛的臉上,還有淚水的痕跡。剛剛送別那些奔赴總隊其他後勤單位的戰友時,他是全中隊最傷感的一個兵。沒心沒肺的杜超看著他直樂,為了自己揮向杜超的那記老拳,駱敏還賞了他一記擺腿。這會兒,但紅樓就在眼前時,悍兵猛哥再次真情流露,來不及擦乾淚水的臉上,又掛上了兩顆晶瑩的淚珠。
在他的前面,杜超的眼睛也潤溼了……
特勤中隊的院子裡,遠遠看去,冷冷清清。駱敏知道,頭天晚上,這個城市剛剛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持槍劫持人質案件。直到天亮之前,這裡的兵們才撤回了中隊。可是,出去的只有不到二十個人,其他人呢?就是不像其他中隊那樣敲鑼打鼓、聲勢浩大地夾道歡迎,不為了我這個新上任的隊長,為了這群剛下連的新兵,起碼也得有幾個人出來迎接一下吧?就是要給我下馬威,那也得挑個時候不是嗎?駱敏很不滿,這不是個人面子的問題,完全是一個組織素質的問題,是我們軍隊的優良傳統有沒有繼承和發揚的問題!
這位特勤中隊史上最年輕的隊長,緊鎖眉頭,對向他敬禮的自衛哨哨兵說道:“去,把中隊在家的所有幹部和文書、通訊員都給我叫下來!”
哨兵應聲而去。駱敏黑著臉把一群不知所措的新兵帶進了院子。
當五六十個大漢穿著迷彩服、腳蹬特戰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來分列兩旁的時候,十八個新兵立馬亂了陣形、慌了神。
最後出現的是一個穿著冬常服,戴著眼鏡的瘦高個男人,他的肩上扛著一槓三星。
年輕的中隊長,臉上瞬間就換上了笑容。他雙手整理了一下上衣的下襬,然後立正,行了個標準的軍禮,朗聲道:“指導員同志,新兵駱敏和他的十八個戰友向您報道!”
指導員有點兒尷尬地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