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無路可退。
“往死裡打,打死了老子去抵命!”二狗紅著眼大聲的叫囂。
又是一磚頭,這一次拍在了江猛的額頭上。滿臉鮮血的江猛,終於決定扔掉手上的東西,還有那一揹包早已被踹碎了的麻花。
第一個倒在地上的是冬瓜,這一次,他的磚頭砸到了二狗的後背上。江猛推開擋在面前的二狗,一記擺拳不偏不倚地打在冬瓜的太陽穴上,這個混蛋一聲悶哼,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第二個倒下的是五個人中最高的一個。這個混蛋手上拿了一截生了鏽的鐵棒子,應該是剛剛在米廠的門衛室裡翻出來的。高舉鐵棒狂叫著要同夥們讓開的高個,一棒子砸在了牆上,震得差點就脫手。這完全是要取人性命了,幸虧江猛反應敏捷,才堪堪躲過。
江猛在有思想準備的時候,用腦袋開他十個八個磚頭就像玩兒似的,不值一提。可這玩意兒是鐵的,除非你的腦袋比鐵塊還要硬。剛才那一下,如果擊中頭部,絕對是個腦袋崩裂的下場!就算江猛筋骨硬,那個渾蛋手發軟,這一下子,也得被打成植物人。
還有一點理智的江猛,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一味退避,不痛下狠手速戰速決的話,今天自己肯定要掛在這裡。
高個子又捲土重來,棒子沒落下就被江猛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後側身上前一個直拳,鼻樑斷裂的高個,當場飛出了兩米開外。又一塊磚頭砸在了江猛的背上,這個陰沉的巷子裡,除了磚頭,什麼都沒有。轉身一個肘擊的江猛,這一下卻意外的落空了,手裡還拿著半截磚頭的小個子鬼使神差的躲過了這一擊,這會兒正靠在牆上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滿臉鮮血的大兵。
號稱老大的二狗子和另外一個人,早已經逃得無影無蹤。江猛舉起的拳頭又放下了,他心軟了,而且,他突然認出了面前的這個混蛋。這個混蛋是個孤兒,只上了三年小學,童年悲慘不已……
事情並沒有過去,冬瓜依舊在地上一動不動,高個靠在牆上一聲接著一聲的呻吟。江猛眼淚汪汪地收拾完被踩得面目全非的新衣服和那一塊沾滿了灰塵的豬肉,突然有了想要放聲痛哭的衝動。
派出所來了三個人,打頭的是所長。江猛一聲不吭的跟著他們去了派出所,身後是耷拉著腦袋的冬瓜和鼻子流血不止的高個。
半個小時後,兩個混蛋的家人進了派出所。打頭的一個婦人,走進派出所就張牙舞爪的要衝上去抓正在作筆錄的江猛的臉,被所長推了出去。另外一對中年男女看上去理智很多,只有女人大聲地責問為什麼不把人先送到醫院去。
所長在他們面前陪足了笑臉,江猛聽得真切,治安員一個勁的管中年男人叫鎮長。看病的錢,是江猛主動掏的,五百塊錢,幾乎是他所能掏出的所有家當。他想著儘快脫身,錢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雖然五百塊錢是他一年的津貼!他害怕母親知道這件事,不管自己怎麼有理,膽小的母親都無法安然承受。
“人已經打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想走?”中年男人的話落地有聲。
“我回來探家,還沒進家門,讓我先回去,我是當兵的,該我負責的,我會負責!”江猛不卑的亢的說道。
“政府為什麼會讓你這個流氓去當兵?政府要是不還我們一個公道,我們就去縣政府、省政府,去北京上訪!”要和江猛拼命的女人咬牙切齒。
“這件事派出所一定會調查清楚。查清之前,你先不要回去!”所長對江猛說道。
江猛急了:“事情很清楚,他們調戲郵電所的那個黃頭髮的女孩子,我是見義勇為,你們把她找來問一下不就得了?再說了,派出所沒權力拘押我們現役軍人!”
“先跟我去做完筆錄!”所長几乎是把江猛拖出了衛生院。
回派出所的路上,所長嘆了口氣,用商量的口吻說道:“回家不急在一時,等明天把事情弄清楚行嗎?”
二年兵江猛,腦子已經變得很靈光。他知道跟這幫混蛋們沒少打交道的所長,根本不用想就知道誰對誰錯。可小鎮裡的派出所所長,怎麼會有意去得罪大他一級的鎮長呢?這是個用腳丫子都能想明白的問題。
江猛默許了。所長顯得很感激,整個筆錄他都在引導江猛往他有利的地方敘述。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何況在這個放個屁全鎮人都能聞到味的,巴掌大的小鎮上。晚上十點多,江猛的母親和村長風風火火地趕到了派出所。母親第一眼看到額頭上纏了塊紗布的江猛,就心痛得哭出了聲。
這個善良而又愚昧的婦人,聽說兒子把鎮長和供電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