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帶他去候客室,她則自行出去找醫生。幾個鐘頭後,他們回來時,比利退縮在房間的一角,臉上全是血,鼻子也在流血,他用頭撞牆。
他兩眼迷惘望著她。她瞭解現在已經不是丹尼了,已換成了痛苦承受者。“大衛?”她問。
他點點頭,“好痛喲!茱迪小姐,傷得很嚴重,我不想再活了。”
她把他拖近身來,用手支撐他,“你絕不可這麼說,大衛,你有太多的理由必須活下去,有很多人相信你,而且你還會得到援助的!”
“我害怕被關進監獄。”
“他們不會送你進監獄的,我們為你奮鬥,大衛。”
“我並沒有做什麼壞事呀!”
“我知道,大衛,我相信你。”
“譚博士什麼時候會回來看我?”
“我已經告訴……”然後她瞭解,她剛才告訴的人是丹尼,“大衛,是明天,還有另外一位精神科醫師吳可妮博士。”
“你不會告訴她我們的秘密吧?”
她搖搖頭,“不會的,大衛,我很確定我們不必告訴她。”
(7)
3月12日,晴朗而寒冷的星期日早晨,蔡伯納檢察官步出汽車進入監獄,他感覺一切似乎都很怪異,自從擔任檢察官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讓精神科醫師檢查被告時他必須在場。他閱讀了好幾次西南心理復健中心和警察局提出的報告,但他一點兒也不知道能期待些什麼。
他只是無法相信這些權威醫師居然都如此重視所謂的多重人格。他對吳可妮博士大老遠趕來檢查比利並不覺驚訝,因為她相信這種事,而且也是她一直期盼的。事實上,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喬哈丁,因為整個俄亥俄州沒有比喬哈丁更受尊敬的精神科醫師了,他知道沒人敢挑剔喬哈丁。在眾多高階檢察官中,雖然不少人並不相信醫師提出的精神異常證明,但唯一的例外就是喬哈丁。
過了一會兒,其他人陸續到達,他們被安排在地下層警員室進行會談,因為那兒的房間比較大而且有摺疊椅、黑板和一張會議桌,是警衛們交班時聚集的地方。
蔡伯納檢察官上前歡迎柯絲薇和波拉醫師的到來,她們是西南心理復健中心的社工人員,隨後又將她們介紹給吳可妮與喬哈丁。
這時候,門被推開了,蔡伯納第一次見到比利,茱迪握住他的手臂陪他走進來,譚如茜走在前面,史凱瑞走在後面,魚貫進入警員室。當比利看見有這麼多人時,臉上表情稍顯遲疑。
譚如茜一個接一個為比利介紹,並引導他走到靠近吳可妮博士身旁的椅子。“吳博士,”譚如茜壓低聲音說,“這位是丹尼。”
“嗨,丹尼,”吳博士說,“很高興認識你,還好嗎?”
“我很好。”他說,同時抓住譚如茜的手臂。
他們都坐了下來,史凱瑞則傾身與蔡伯納低聲交談。“你看了之後,如果還不相信,我會繳回我的執照。”
當吳可妮開始詢問比利問題時,蔡伯納檢察官的心情也隨之輕鬆下來。她彷彿一位和藹卻又充滿活力的母親,一頭亮麗的紅髮和鮮豔的口紅打扮。她注視丹尼,丹尼依序回答她提出的問題,並且告訴她有關亞瑟、雷根以及亞倫的事。
她轉過身對蔡伯納說:“看到沒有?這是典型的多重人格,他願意談論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而不談論自己身上發生的事。”
在問了其他幾個問題之後,她轉身向喬哈丁說:“這是歇斯底里患者分裂狀態的典型案例。”
丹尼看著茱迪說道:“她要離開聚光燈了。”
茱迪露出笑容,低聲說:“不是的,丹尼,她不會有這種現象。”
“她裡面一定也住了很多人。”丹尼堅持說道,“她和我說話時是一個模樣,後來態度又開始改變了,就像亞瑟一樣。”
“我希望佛傑法官也能在這兒目睹這一幕,”吳可妮說,“我知道這位年輕人的身體裡發了什麼事,我知道他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丹尼四處張望,然後以抱怨的眼神看著譚如茜,“是你告訴她的,你答應不會這麼做,但你告訴她了。”
“不,丹尼,我沒說,吳博士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因為她也認識其他像你這樣的人。”
吳可妮的語氣堅定而溫柔,讓丹尼的情緒平靜不少。她看著他的眼睛,並且要他放輕鬆。她左手搭在前額,手上的鑽戒閃閃發亮,映在比利的眼睛裡閃爍不停。
“你現在已經完全放輕鬆了,整個人感覺很舒暢,丹尼,沒什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