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韓將軍,失敬,失敬!”周亞夫忙見禮。
在平定七國之亂中,有三個人的功勞最大,一個是周亞夫,一個是梁王,一個是竇嬰。周亞夫是首功,這沒什麼好說的。梁王之功僅次於周亞夫,梁王之所以有那麼大的戰功,就是因為韓安國。周亞夫雖然沒見過韓安國,卻是聞名已久,素來敬佩韓安國的兵略智計。
“韓安國見過條侯!”韓安國忙回禮。能得名滿天下的周亞夫如此看重,他的骨頭有些輕飄飄的。
“這位是枚乘,這位是莊忌,這位是司馬長卿,這篇《招魂歌》就出自他之手。”梁王一一引介:“周亞夫,你若不信,可以問他們。”
枚乘和莊忌,是當時的文壇領袖,名動天下的文士,司馬相如雖然文才在他們之上,卻是後起之袖,現在還沒有他們出名。
周亞夫對枚乘和莊忌聞名已久,甚是仰慕,大是歡喜,上前見禮:“周亞夫見過三位。”
枚乘、莊忌和司馬相如忙還禮:“見過條侯。”
“快,上茶!”周亞夫對枚乘他們很敬重,可以慢怠梁王,卻不能慢怠這些文士。
梁王五人跪坐在矮几上,端著茶盅,品起了茶。枚乘、莊忌、司馬相如不脫文士之風,大讚茶水之美。
“想我劉武,大漢的王爺,到了周亞夫這裡,討盞茶吃,都是如此的難得。”梁王端著茶盅,調侃起來:“站了半天,磨了半天的牙,討得一盞茶,還不能潤喉呢!”
“哈哈!”
這調侃話很能逗人,一眾人給他逗樂了。
“周亞夫,我們是冤家,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首!既已聚首,何不再冤上一回?我們好好喝上幾杯,冤上加冤!”梁王有些得寸進尺。
以他和周亞夫的仇恨,周亞夫能給他一盞茶吃,已經是很難得了,他竟然討起酒喝了。這事太出人意料,韓安國四人驚訝的打量著周亞夫,他肯定不準。
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周亞夫竟然首肯了:“上酒,擺宴!”
傭人得令,很快就擺上酒宴,六人各踞一案,吃喝起來。
梁王喝著酒,笑道:“要想喝別人的酒,要麼交情厚,要麼就做冤家,別無良法!”
這話仍是調侃,卻與當前情景相合,眾人又笑了。
“周亞夫,你有沒有想到,周陽會用弩陣對付匈奴?”梁王眼睛猛的睜大了,盯著周亞夫,眼裡精光四射。
“沒有!”周亞夫猛搖頭。他知道,是因為看到周陽的奏章,不是他想到。
他是直性子,他說沒有,肯定沒有。梁王搖頭道:“我們都沒想到,就周陽想到了。弩,哪支軍隊沒有?哪座城池沒有?你周亞夫被譽為大漢第一名將,你沒有想到,周陽卻想到了,你周亞夫是不暢快,還是歡喜呢?”
對於別人,不是問題,對周亞夫,這還真是個問題。
周亞夫是當世第一名將,沒有想到用弩陣對付匈奴,這是失敗,他很失落。可是,周陽是他的兒子,他又歡喜。
“既不暢快,又歡喜!”周亞夫如實回答。
“哈哈!”梁王大笑起來:“人言周亞夫性情直,今日一見,果如是言!”
……
未央宮,養心殿。
景帝一身燕居之服,那個神秘的中年人與之對座。
“老三到了長安,有什麼舉動?”景帝問道。
“稟皇上,梁王進京之後,倒沒什麼異動。可是,他去了周亞府上,與周亞夫把酒言歡,很是暢快。”中年人如實稟報。
“你說什麼?老三去周亞夫府上了?”景帝大是意外,兩道濃眉一挑,頗有威勢。
“是的,皇上。”中年人肯定一句。
“他們說了些什麼?”景帝很是好奇:“周亞夫沒把老三攆出來,還請他喝酒,老三說的話,朕很感興趣。”
中年人把打聽到的話說了一遍。
“老三啊老三,算你說了句人話,還知道你身上流著高祖的血脈。”景帝一點沒有著惱,反倒是好笑,右手不住在短案上拍著:“老三什麼眼神?竟然把《招魂歌》都寫好了,以為周陽敗定了,他這臉丟大了吧!”
兩兄弟不是那麼對付,梁王出醜,景帝肯定要奚落幾句的。
這事說起來確實有些好笑,中年人也是忍俊不禁,笑道:“說來也怪,他拿出招魂歌,周亞夫就請他喝酒了。這兩人,死仇,說句不好聽的話,尿不到一個壺,真是讓人想不到。”
“呵呵!”景帝笑得很是歡暢:“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