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言詞已經夠刻薄了,兀自嫌不夠,一顆碩大的頭顱不住搖來晃去,以此來表達他的不滿。
對他這點評,程不識他們大加贊成,不由得大笑起來。
不是李廣的眼神不好,實在是朱買臣的長相不怎麼樣。一臉的苦相,就是穿著官服,還是象個樵夫。
周陽萬未想到,李廣竟然快嘴到這般程度,手中馬鞭朝他一指,喝斥道:“飛將軍,休得胡說!這是主簿,姓朱,大名買臣,快來見過。”
“主簿?”這一次不是李廣一個人驚呼了,程不識、公孫賀、公孫建、秦無悔他們一齊驚呼,一雙眼睛不住在朱買臣身上打量,有些不屑的裂裂嘴。
就他這樵夫樣兒,還是軍中的主簿,要不是這話是周陽說出來的,打死他們也不信。
“朱買臣見過各位將軍!”這種事,朱買臣見得太多了,不以為意,衝李廣他們行禮。
“見過主簿!”李廣他們衝朱買臣施禮,卻是有口無心,很勉強。
軍隊中,強者為尊。你有本事,別人就服你。你沒有本事,就是跪下叩頭,不僅沒有人服你。反而更加為人瞧不起。朱買臣能不能服眾,這得靠他自己了,周陽深知軍中規矩,也不多說,與眾人一道,前去帥府。
周陽的帥府,就是一間寬大的屋子。周陽一個多月沒有回來,一進屋裡,看著熟悉的物事兒,倍覺親切。
周陽坐下來,招呼李廣他們坐下來。兵士送上茶水,周陽有些口渴,端茶盅喝著。
“大帥,兵不能光練,得去打!只有上過戰場,在死人堆裡睡過覺,在血水裡洗過澡,才是好兵!”李廣是閒不住的人,一邊喝茶,一邊大聲問道:“大帥,我們什麼時間上戰場?”
“你還真夠急的?”周陽笑道:“有請主簿為你們陳述收百越之事。”
“收百越?”李廣手一顫,茶盅差點摔在地上。忙放下茶盅,道:“什麼時間?”
收百越是一件大事,很能激動人心,乍聞此言,無不是振奮異常,放下茶盅,打起精神,就等著朱買臣陳述了。
李廣打量一眼周陽,暗自奇怪,周陽怎麼不親自陳述,而是要朱買臣來說呢?難道此人真有過人之處?
若他真有過人之處,那麼連樵夫都如此了得,大漢的人才也太多了。
就在李廣驚疑之際,朱買臣站起身,走到牆邊,取出一幅地圖,掛在牆上。李廣他們一瞧,正是百越地圖,山川地理、江河湖泊標得清清楚楚。
李廣他們用過的地圖不知道有多少,一瞧便知,這地圖不同一般,很是詳細,很準確,更加驚訝。
朱買臣清咳一聲,開始給李廣他們陳述收百越的方略了。這事,早在回來之前,就在宮裡商議好了的,朱買臣這一陳述,條分縷析,清楚明白。其方略絕對是最好的方略,非常適合漢軍行動。
“……”
朱買臣陳述一完,李廣他們個個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一陣,異口同聲的問道:“這方略出自何人之手?”
“這方略是由皇上、我、太尉、主簿計議的。若有問題,你們還可以提。”周陽掃視李廣他們。
“有什麼問題,太好了!”李廣他們齊聲叫好。
“大帥,朝廷什麼時間對百越如此熟悉了?”程不識明亮的眼裡閃過一抹疑惑。
漢朝數十年來,一直在準備收復百越之地,暗中做著準備。可是,就算漢朝有準備,也不可能如這般詳細具體,百越的山山水水,瞭然於胸啊。
“這都是主簿的功勞。”
周陽朝朱買臣一指道:“主簿本是會稽人。飛將軍,你說對了,主簿入朝之前,是會稽的樵夫。這樵夫可不是一般的樵夫,關心天下大事,蒐集百越地理山川人文。更有些地方,他是親自勘查,才有如此精確的地圖,我們才能制訂出如此詳細的進軍方略。”
“李廣多有不是,向主簿謝罪!”朱買臣的口齒便捷,他的陳述條分縷析,李廣暗暗稱奇,收起了小視之心。再聽周陽一說,對朱買只有佩服了,哪敢再有輕視之意。
“我等多有不是,請主簿恕罪!”程不識他們對朱買臣的輕視之心蕩然無存。
“各位將軍言重了!”朱買臣回禮:“在下本是會稽樵夫,蒙聖上不棄,效命朝廷,這沒什麼好諱言的!”
“大丈夫,光明磊落!”李廣他們豎起大拇指讚賞。
“想不想飲酒?”周陽打量著李廣他們,笑著問道。
“想!”李廣他們齊聲道:“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