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臣單于立即把伊稚斜和一眾大臣召集到王帳中。匈奴沒多少事務,哪怕是行軍打仗,事情也不多,單于找他們來。一定是飲酒打發時間。大臣們人人如此想,然而,他們到來後,並沒有見到想象中的馬奶子、羊肉,面對的卻是軍臣單于那張陰沉的臉。
“就是在這裡,本單于兵敗!”軍臣單于直言不諱,聲調有些高,很是激動:“那是本單于有生以來,最為慘痛的教訓!本單于打過月氏、打過東胡,打過漢人,就沒有敗得那麼慘!你們知道原因嗎?”
“大單于不必介懷,要不是天公不作美,下起一場暴雨,大單于也不會敗。”
立即有大臣好言安慰起來。
這話,正是一眾大臣要說的,不住附和。
“放屁!”
軍臣單于暴喝一聲,打斷他們的寬解之詞:“那是周陽狡猾,他故意把進攻的時間改在暴雨之時。他知道,大匈奴的勇士在暴雨中,在泥濘中,發揮不出威力。他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暴雨來了,他再動手。他狡猾得象草原上的狼!他比草原上的狼還要狡猾!”
彷彿意猶未盡,這才最後補充了一句周陽比狼還要狡猾的話。
上次戰敗之後,軍臣單于先是覺得很委屈,是天公不作美。經過與周陽的多次交手。他越來越發現,周陽很不容易對付,最後方才明白,才有這番深刻的認識。
匈奴大臣中,不乏明悟之人,深知軍臣單于說得很對,默不作聲。
軍臣單于眼裡厲芒一閃:“你們可知周陽在哪裡?”
這問題誰也不知道,一眾大臣無法作答。
“本單于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可是,本單于知道他一定不在雁門城裡。”軍臣單于說到此處,反倒是冷靜下來了:“就是本單于處在周陽的位置,也不會在雁門城,更不會在別的城池裡,一定會把騎兵調到別的地方隱藏起來。只有這樣,才能發揮出騎兵的威力,攻擊大匈奴。漢人的騎兵雖不多,其打法卻是今非昔比,戰力很強。”
周陽斷匈奴輜重那一戰,周陽只用七千騎兵,就打得軍臣單于硬是收不攏軍隊。他可是十萬大軍,雖是給馬群衝亂了陣勢,漫山遍野都是匈奴。要收攏,不會費太多的事。可是,在周陽的進攻面前,他硬是沒有重整陣勢,最後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這說明了什麼?除了周陽的指揮靈活及時以外,還有漢朝騎兵驚人的戰力。
更別說,伊稚斜的五千騎兵,只一個回合就給三千建章軍殺得大敗,漢軍的四重打擊讓他印象深刻。
軍臣單于雖是很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漢朝騎兵的戰力大為不同了。
“你們必須多派偵騎,把周陽給我找出來!他就是躲到天上去了,你就得變成鷹,揪下來!他就是變成水裡的魚,你就得變成水獺,給我抓上岸!”軍臣單于大聲吼叫。
匈奴都是騎兵,軍臣單于當然知道一萬漢朝騎兵放到野外的威脅有多大,更別說還是具有四重打擊能力的騎兵。這一萬,就相當於數萬,他不能不重視。
當然,要是他知道周陽手裡的王牌是弩陣,而非騎兵的話,他就不會如此處置了,要麼集中所有的兵力,要麼就是趕緊撤。
弩,對於匈奴來說,那是無解的。不論匈奴如何勇猛,騎射如何了得,遇到弩。只有給屠殺的份。
“你們馬上派人去砍樹,做寨柵,立營盤,防止漢人偷襲。”軍臣單于眼裡噴著怒火,咬牙切齒的說出“偷襲”二字。
安陶之戰,漢軍偷襲了伊稚斜的營地,使得伊稚斜傷亡慘重。第二次偷襲,那就更加了得,數十萬牧民、數百萬牛羊化為恢燼,一想起這兩個字,軍臣單于的怒火就上湧。
“做寨柵?”
大臣們驚訝不置,齊聲反對:“大單于,那是漢人的羊圈,大匈奴不需要羊圈!”
“胡說!”軍臣單于虎目圓瞪,怒斥起來:“漢人的羊圈也有一樣好處,可以使羊不被狼叼走!周陽的騎兵動向不明,要是他趁著你們睡著了的時候,突然殺來,你們還有命麼?那可是一萬,裝備了手弩、弓箭、長矛、劍的騎兵。你們交過手嗎?左蠡王的五千精銳,給三千漢軍一個照面打得大敗。”
伊稚斜臉一紅,昂起的頭顱低了下來。
那一戰,早就在匈奴中傳開了。大臣們不敢再說話,只得奉命辦事。
於是乎,不計其數的匈奴揮著彎刀,到處砍樹,做寨柵。到日落時分,一個巨大的營般,連錦數十里,給寨柵保護起來。
雁門城頭上,漢軍看著城下的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