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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廣和程不識可以撂挑子,周陽卻不行,誰叫他是統帥呢?
揮手阻止眾人道:“這事得趕快處理掉,不能拖。我看這麼著,派出人手,把馬趕去內地,放到其他城池餵養。另一方面,我們得趕緊奏報皇上,讓皇上派人接收。”
“還是大帥好!”馮敬緊繃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大帥好嗎?”李廣取笑起來:“他那是在撂挑子。要皇上代你發愁。”
可以想象得到,景帝接到奏報後,肯定會歡喜得跟什麼似的,緊接著就要為如何處置這麼多駿馬而傷一番腦筋了。開闢牧場、抽調馬伕、調集糧秣……絕對有一番好忙。
馮敬馬上安排起來,派人把馬匹趕走。
周陽、李廣、程不識他們熟悉軍事,於這些政事不太精通,也是不得不跟著忙活。這一通忙活,可是好長時間。
最後清點完成,這次繳獲的戰馬,沒有周陽他們預估的多。周陽他們預估是三十萬匹,其實只有二十三萬多匹,比起粗略估算少了好幾萬。
不是周陽他們眼光有問題,而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之多的馬匹,哪裡估得準了。
縱是如此,那也是一個天大的勝利。
眾人忙完,就聚在一起喝酒解乏去了。
這次深入大漠,不僅僅燒了軍臣單于的輜重,還奪取了這麼多的馬匹,更是打敗了軍臣單于的十萬大軍。這是何等的讓人歡喜,周陽他們痛飲,席間歡聲笑語不斷,其樂融融。
……
與周陽他們的歡笑截然不同,此時的軍臣單于正在王帳中發著驚天怒火。
“你們,你們,都是豬!都是豬!”軍臣單于一腳把面前的短案踢飛,臉色鐵青,胸口起伏如波濤,惡狠狠的看著一眾大臣,緊緊的握著黃金權杖,用力過度,手背發白。
大臣們個個耷拉著腦袋,低眉順眼,大氣也不敢出。
周陽一把火,把數十萬牧民燒掉,不計其數的牛羊給燒死,沒有了牛羊,五十萬大軍吃什麼?喝什麼?
匈奴雖然號稱沒有後勤輜重,那是不可能的,是個人都得吃,都得喝。只不過,在以往,他們擄掠時,自己帶著吃喝,不象漢軍那般,需要民夫運送輜重。
可是,五十萬大軍行動,那是不可能靠自己帶著吃食,需要牧民趕著牛羊從後跟來,補給大軍。
這麼多的牛羊給燒死,那對匈奴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這仗還沒有開打,就沒了吃食,這對匈奴的打擊是何等的巨大。
在軍臣單于驚怒中,誰敢攖他的鋒芒?誰敢亂說一句?人人低頭,個個緊抿著嘴唇,生怕一個不小心,冒出一字片語。
“你們怎麼就沒想到,可惡的漢人會鑽到我們後面去呢?”軍臣單于右手中的黃金權杖狠狠指著一眾大臣。
這種事,誰能想到呢?你不是也沒想到麼?
你不僅沒有想到,還把我們叫到王帳中來飲宴,把此番南下說得跟喝馬奶子一樣容易,說漢人是待宰的豬羊,只要我們大軍一到,就會給殺個精光。
你甚至還想著,要到未央宮和南宮公主成親。
你比我們想得更加簡單,要是我們是豬了,你又是什麼呢?我們是聰明瞭那麼一點點的豬,你就是大蠢特蠢的笨豬了。
一眾大臣在心裡腹誹不已,卻是不敢出聲。
“一把火啊,一把火啊,就把血誓激起計程車氣、殺心、戰意給澆得沒了!”軍臣單于左手重重捶著胸膛,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兒:“血誓啊,血誓啊,大匈奴上千年的歷史上,用過幾次血誓?”
周陽這把火的後果非常嚴重,讓匈奴計程車氣急轉直下,高昂計程車氣沒有了,歡聲笑語神奇的消失了,匈奴士氣低落,不再認為打漢朝跟喝成奶子一般容易了。
這和當初從龍城南下時截然不同,那時的匈奴人人相信此仗必勝,一定能打進長安。可是,如今,連吃的都成問題,誰還敢如此想?
那時的匈奴,行軍途中說得最多的就是漢人膽小,不堪一擊。如今,他們罵得最多的是漢人,罵漢人卑鄙、無恥、可惡,不敢與匈奴正面打仗,盡出這些小人伎倆……凡是他們能想到的罵人之詞都用上了。
可是,那有用嗎?戰場上,哪有什麼卑鄙無恥的說法,只要把你的小命弄沒了,那就是高明之著。
軍臣單于好一通狠罵,豬呀、牛呀、羊呀、狗呀……凡是他們能想到的罵人之辭全罵上。罵到後來,群臣給罵麻木了,低垂的腦袋稍稍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