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眼睛瞪得象銅鈴,聲調拔得老高,好象見到仇人似的,大吼起來:“主父偃,你沒說假話?”
不能怪景帝,一換五十,這是很驚人的傷亡比了,在歷史出現過幾次,沒人知道。只知道一點,這是罕有的事情。
數十年來,匈奴壓著漢朝打。漢朝的傷亡居高不下,往往是一個匈奴,要換好幾個漢人,甚至十數個漢人才能換一個匈奴。如今,竟然顛倒過來了,是五十個匈奴才能換一個漢軍。
如此高的傷亡比例,即使匈奴以前壓著漢朝打,也是沒有過的事情,要景帝乍聽之下相信,不是難,是很難!
劉徹抓過一件袍子,給景帝披在肩上,笑道:“父皇,我也難以相信,可是,那是姐夫親筆報來的戰報,能有假嗎?”
“周陽沒虛報吧?”景帝仍是有些難以置信。
“皇上,請過目。”董仲舒笑呵呵的取出竹簡,遞給景帝。
景帝手一伸,一把奪在手裡,展開竹簡,瀏覽起來。一雙虎目越瞪越大,比起牛眼睛還要大,死死盯著捷報,雙手不住打抖,說話結結巴巴:“這這這……”
“父皇,你是不信姐夫?”劉徹笑問一句。
“咕!”景帝喉頭髮出一陣古怪的聲響,卻是沒有說話。
“皇上,這事是有些難以置信,可是,這是周大帥親筆寫就的奏章,不會有假!”董仲舒忙提醒一句。
“這事是太難以置信。可是,這是周陽親筆寫的,周陽再三說,他也難以置信,一而再,再而三的核實,準確無誤,朕能不信嗎?”景帝緊緊抓著竹簡,猛的跳將起來,仰首向天,大笑不已:“哈哈!哈哈!”
“哈哈!”景帝的笑聲不斷,暢快無已,不停的在殿裡走來走去,快得象在飛。
“天吶!一個換五十個,起孫吳、商鞅、蒙恬之輩於地下,也不過如此,不過如此!”景帝興奮之情不減,一個勁的道:“大漢之軍如此驃悍,何愁匈奴不破?何愁不破匈奴?”
在此戰以前,儘管知道漢軍的戰力很強悍,遠遠超過匈奴,卻是沒想到,是如此的強悍。如此懸殊的戰殞比,等於是說,匈奴伸長了脖子,任由漢軍在砍。
那可是匈奴,強悍的匈奴,壓著漢朝打了數十年的匈奴,他們等於是豬,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這是何等的讓人歡喜!何等的讓人激動!
景帝足足暢笑了一盞茶時分,這才好這容易平復下來。
“皇上,還有喜事呢!”申公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說,什麼事?”景帝拈著鬍鬚,站得筆直,好象利劍般挺拔,似欲刺破蒼穹。
“皇上,大帥把兩萬多投降的匈奴砍了一條腿,一條膀子,要他們爬,要匈奴爬回龍城去!”申公大聲說道。
“好!匈奴可恨,就是要這樣!”景帝虎目中精光四射:“單于知道了,肯定會嚇破膽!”
“是呀!”劉徹扶著景帝,笑道:“父皇,姐夫如此做,就是為了要給單于送一封信,這信就是:龍城見!”
“龍城見!”景帝狠狠一握拳,大聲讚賞:“說得好!說得好!太好了!此言,可佐酒,拿酒來!朕要痛飲千杯!”
“皇上,倉公說了,你如今不能飲酒,還是別飲了!”王美人急得不行,忙勸阻。
“倉公的話不可信!”景帝一揮手,笑道:“如此美事,不能痛飲,非人也!一定要飲!一定要飲!”
“父皇,這飲酒是應該的。”劉徹衝王美人一閃眼,笑道:“可是,不能光飲酒,我們得商議一下,如何與單于龍城相見!”
“對對對!”景帝在劉徹肩頭輕拍一下,甚是欣賞:“太子,你長大了,有見識!此戰之後,情勢大變,大漢已經具備了遠征大漠的實力,是該直搗龍城的時候了!來,都聚過來,我們好好議議。”
“諾!”主父偃他們應一聲,圍坐在一起。
“東胡不僅要收,還要治理好。”景帝眉頭一挑,沉思起來:“張闢彊如此大才,不能留在東胡,得把他調入朝中來。就叫公孫弘帶一批官員,前去東胡,接替張闢彊。大軍凱旋之時,他與周陽一道回京!”
這是應該的,張闢彊這樣的人才,放到東胡,太浪費了,沒人有異議。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雖說如今的邊關,實行移民實邊之策,早已今非昔比,可是,這是生死之戰,不能掉以輕心,仍是要有充足的準備!”景帝接著道:“開始向邊關調集錢糧軍械戰馬民夫,等周陽班師之後,略事歇息,直搗龍城!”
“直搗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