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的跨前一步,卻是停了下來,轉過身,仗劍在手,氣沖沖而去。
館陶公主望著景帝的背影,再望望軟榻上的竇太后,妙目中湧出淚水,哭泣起來:“母后,早知如此,你何必那般寵著老三啊!都是你寵壞了他!”
主父偃沒有離去,仍是站在原地,等候景帝。果如他所料,沒多久,景帝就手執利劍迴轉,臉色鐵青,好象一座噴薄的火山,隨時會爆發。
主父偃上前見禮,景帝一擺手,什麼話也沒有說。
“皇上,你打算如何處置?”主父偃明知此時說話,很不明智。可是,他是忠心為國之人,不能不問。
“調兵平叛!”景帝冷哼一聲,含有無窮的威勢,彷彿炸雷在耳際鳴響一般。
“皇上,睢陽城高垣厚,吳楚數十萬大軍,費時三月,也未能攻下。”主父偃提醒景帝:“若要出兵,必得一善攻之將。”
“大漢之兵,豈是吳楚叛軍所能比的?只要天兵一到,必能一鼓而下!”景帝眉頭擰在了一起,大聲道:“傳周陽!”
周陽正在猗蘭殿,照顧南宮公主和張靈兒。劉彘鬼靈精似的,跟著周陽忙前忙後,幫著周陽照顧二女。劉彘的壞水極多,成天不是這裡調皮,就是那裡搗蛋,可是,如眼前這般乖覺,盡心盡力的照顧二女,還真不多見,周陽大是意外。
南宮公主和張靈兒的傷勢好了許多,生氣恢復不少,與周陽和劉彘說些笑話兒,倒也樂趣無窮。
正說間,春陀前來傳命,周陽別過南宮公主和張靈兒,在劉彘肩頭一拍道:“小男子漢,她們就交給你了。”
“什麼小男子漢?我是大男子漢!”劉彘大聲抗議,點頭道:“姐夫,你放心,有我這大男子漢在,一定會照顧好姐姐!”
周陽把他那認真樣兒看在眼裡,在他鼻頭輕捏一下,這才隨著春陀趕去見景帝。
來到養心殿,只見景帝正在等他。此時的景帝,不再是那般怒火沖天,而是平靜異常,好象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臣,參見皇上!”周陽上前見禮。
“免了!”景帝打量一眼周陽,卻是沒有一如既往的笑容,臉色有些冰冷:“周陽,梁王他抗旨不遵。朕把郭解的家人、親朋殺了,把他們的首級送到睢陽,這是朕的警告,他仗著睢陽城高垣厚,依然不理不睬,拒不交人,更不認罪,這是謀反,朕要平叛!”
對梁王,周陽恨得牙根發癢:“皇上,你已經仁至義盡,做到了一個兄長該做的事情。梁王如此做,無異於公然謀反,此事若不以雷霆手段處置,那些諸侯王還不更加驕橫,無法約束!”
周陽這話雖有私心,卻也在理。若是景帝不能嚴厲處置梁王,那些諸侯王還不紛紛仿效?到那時,朝廷的號令,誰會遵從?
景帝點點頭道:“是呀!有人只顧著自己的那點權勢,卻沒有為朕想想,沒有為大漢著想。周陽,你這就趕回陳倉去,帶上新軍,殺奔睢陽!踏平睢陽,捉拿梁王歸案!記住,一定要抓住郭解!他就是逃到天之角,你也要追到天之角;他逃到海之崖,你就追到海之崖!”
“諾!”
周陽只回答了一個字,卻是眼中厲芒閃現,殺機湧動,等的就是景帝的這道旨意。
二百七十四
習習晚風,秋季的涼爽讓人格外舒適。
沉沉夜色中。山谷至陳倉的大道上,出現影影約約的人影,好似一條巨龍,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快速向東撲去。
這是周陽率領的新軍開出山谷。周陽奉命後,一刻也不停留,趕回山谷,集結軍隊,分派任務,趁著夜暮的掩護,開出山谷,奔赴睢陽。
要捉拿梁王歸案,還非得出動新軍不可。
一是這是給新軍的一個歷練機會,二是梁王手中有一支能征善戰的軍隊,當年正是這支軍隊抵擋住了吳楚數十大軍的猛攻。一般的漢軍,不是對手。
馬蹄裹布,馬嘴銜枚,三萬新軍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悄悄的開出山谷,大道兩旁的百姓好夢正酣。絲毫未覺。
到了陳倉,新軍並沒有停留,而是直奔睢陽。
對於梁王,對於郭解,周陽是恨得咬牙切齒,恨不馬上抓住他們,哪會有所擔耽。過了陳倉,就不用再保密了,漢軍全速推進,極是快捷。
到了天亮時,早過了長安。黃昏時分,就到了函谷關。
函谷關是天下雄關,是關中的屏障,一關雄峙,易守難攻。秦國正是憑藉函谷關的險要,扼守住了東方大門,使得山東六國數次合縱,調軍攻打